希崎是被脸颊上毛茸茸的触感弄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暗金色竖瞳——魔王半撑在她枕边，银发间那对狼耳微微抖动，尾巴正无意识地扫过她下巴。
"……陛下？"
"魔族返祖期晨间礼仪。"他声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需要早安吻。"
希崎瞬间清醒了大半。自从三日前魔王开始"返祖变异"，行为举止越来越像大型猫科动物，此刻甚至理直气壮地用鼻尖蹭她颈间的魔角印记。
"古籍里没这条。"她伸手挡住他凑近的脸，掌心触到柔软的狼耳。
魔王顺势在她手心亲了一下："现在有了。"
早餐时分，莉丝咬着蜂蜜面包，眼睛亮晶晶地在姐姐和魔王之间来回扫视："姐夫，你的尾巴圈着姐姐的椅子腿诶！"
魔王手中的咖啡杯裂开一道缝。希崎低头——果然，那条蓬松的银灰色尾巴正紧紧缠着她的椅腿，尾尖还得意地晃了晃。
"魔力不稳定导致的。"魔王面不改色地切碎煎蛋，"饭后就好。"
话音刚落，他背后的黑袍突然鼓起两个可疑的包，随着"刺啦"一声，一对漆黑的龙翼破衣而出。
莉丝的面包"啪嗒"掉在桌上："哇！升级了！"
希崎眼疾手快用餐巾盖住妹妹的眼睛："莉丝，去帮卢卡斯梳毛。"
"可我想看龙翼——"
"现在。"
等莉丝不情不愿地离开，希崎才转向魔王："这也是返祖现象？"
魔王试图收起龙翼未果，反而把餐桌旁的烛台扫倒了："……嗯。"
晨光中，那对翅膀泛着暗金属光泽，边缘却缀着细软的绒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希崎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碰到翼膜，魔王就猛地站起身——
"公务。"他僵硬地转身，翅膀却不小心带倒了半边窗帘，"午后再议。"
希崎在藏书阁找到了那本《魔族返祖研究》。翻开泛黄的书页，一段文字被红笔圈出：
「返祖期个体将呈现强烈筑巢行为与配偶独占欲」
旁边还有行新鲜墨迹——「胡说八道。——L」
字迹力透纸背，明显是某人恼羞成怒时写的。希崎忍笑翻页，突然被一张插画吸引：画中的远古魔族龙翼舒展，正用尾巴卷着伴侣献上珠宝。
门外传来翅膀拍打声，她迅速合上书，却见莉丝探头进来："姐姐！魔兽们在后花园给你搭了个宝座！"
后花园的景象让希崎驻足。
焰鬃狼用火焰熔铸出黄金椅背，水晶翼蛇盘绕成扶手，连最暴躁的蝎狮都贡献了尾尖的宝石。而宝座顶端，三头犬卢卡斯正用中间的脑袋顶着个歪歪扭扭的花冠。
"它们说这是'求偶礼物'。"莉丝兴奋地解释，"黑袍爷爷翻译的！"
希崎耳根发烫："莉丝，这不合适……"
"非常合适。"
魔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猎装，龙翼收拢在身后，尾巴却诚实地快速摆动。阳光为他银发镀上金边，连狼耳尖都透着淡粉。
"魔族传统。"他走近一步，龙翼在希崎头顶投下阴影，"接受礼物代表……"
"姐姐！"莉丝突然大喊，"你领口的宝石在发光！"
光耀石胸针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荆棘玫瑰纹路浮现在空中。魔王脸色骤变，一把将希崎拉到身后——
"深渊反应。"他龙翼完全展开，"大祭司越狱了。"
黄昏的露台上，希崎为魔王包扎翼缘的擦伤。黑袍法师已确认是假警报，但某人还是固执地检查了城堡每个角落。
"疼吗？"她蘸着药水的棉签轻轻划过伤口。
魔王摇头，尾巴却缠上她的脚踝。药水染蓝了他的翼膜，在暮色中像星空般闪烁。
"希崎。"他突然开口，"白天的宝座……"
"嗯？"
"……"魔王别过脸，狼耳抖了抖，"你喜欢吗？"
希崎将绷带打了个蝴蝶结："喜欢，但比不上这个。"
她指尖轻点他心口，那里有她留下的魔角印记。魔王瞳孔骤缩，龙翼猛地张开又合拢，最后把人整个裹进翼膜里。
莉丝的尖叫从楼下传来："姐姐被吃掉啦——！"
魔兽们乱作一团，而温暖的黑暗中，希崎听见魔王加速的心跳，和一句很轻的：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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