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安背着崭新的初中书包站在玄关时，陆锦城正踮脚够鞋柜上的奥特曼。男孩校服领口的红领巾歪歪扭扭，嘴里还叼着半片面包，含糊不清地喊：“姐！等等我！”
苏晚笑着替女儿理了理校服袖口，又转身把小儿子的红领巾系好：“慢点吃，爸爸开车送你们，不会迟到。”
陆昭衍从车库进来，手里拿着两个保温杯，一个装着苏晚给念安准备的蜂蜜水，一个是锦城爱喝的热牛奶。他把杯子递给孩子们，目光扫过念安略显紧张的脸：“初中课程不难，放轻松。”
“知道啦陆总。”念安接过水杯，嘴角弯起和苏晚如出一辙的弧度，“倒是锦城，昨天作业还错了三道题，该让爸爸好好教教。”
锦城立刻噘起嘴，拽着陆昭衍的裤腿撒娇：“爸爸！我今天一定全对！”
车里的气氛热热闹闹的。念安翻着初中课本，锦城则在后排数路边的梧桐树，陆昭衍偶尔透过后视镜看苏晚，她正对着手机里的设计稿蹙眉，阳光落在她鬓角的碎发上，添了几分温柔的暖意。
送完两个孩子，陆昭衍把车停在梧桐道旁。苏晚看着初中校门口念安和同学走进教学楼的背影，忽然轻叹：“时间真快，念安都上初中了。”
“是啊，”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当年抱她回家时，才这么点大。”他比划着一个小小的弧度，眼里满是怀念。
苏晚靠在他肩上笑：“你还记得锦城刚出生时，你给换尿布笨手笨脚的样子吗？”
“那是第一次当爸爸，紧张。”他低笑，发动车子往工作室开，“晚上请爸妈过来吃饭吧，庆祝念安升学。”
工作室的画架上，新画了幅《全家福》。画里念安牵着锦城的手，苏晚站在中间，陆昭衍微微侧身护着她，背景是开满向日葵的小院，阳光金灿灿的，像他们此刻的日子。
下午去接孩子时，小学门口挤满了家长。锦城背着比书包还大的画板跑出来，献宝似的举起画纸：“妈妈！我画的我们家！”
画上有歪歪扭扭的四个人，头顶都飘着太阳，旁边还写着歪七扭八的“我爱家”。苏晚蹲下来接过画，眼眶有点发热：“画得真好，比妈妈画的还棒。”
初中校门口，念安正和新认识的同学说话，看到他们立刻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妈妈！我们班美术老师说我的画有灵气，让我参加学校的画展呢！”
“我们念安真厉害。”陆昭衍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眼里的骄傲藏不住。
回家的路上，锦城在后排给念安讲小学的趣事，念安则分享初中的新鲜事，叽叽喳喳的，像两只快乐的小鸟。苏晚看着后视镜里两个孩子的笑脸，忽然觉得，所谓圆满，不过就是这样——有人陪你看晨雾，有人听你讲晚星，岁月在烟火气里慢慢熬，熬出了最甜的味道。
晚饭时，陆父陆母看着长高不少的念安，又看看满地跑的锦城，笑得合不拢嘴。陆母给苏晚夹了块排骨：“当年你受的苦，现在都值了。”
苏晚的手顿了顿，看向身旁的陆昭衍，他正给锦城剥虾，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对她笑了笑，眼里的温柔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得人心头发颤。
是啊，都值了。那些曾在寒冬里掉的泪，那些在深夜里咬着牙的坚持，都在孩子们的笑声里，化成了春天的雨，滋润出满院的花。
饭后，念安在房间准备画展的画，锦城趴在她旁边涂鸦，陆昭衍在客厅处理工作，苏晚端着水果走过去时，听到他在打电话：“那个项目暂时不投了，周末要陪女儿去画展，陪儿子去公园。”
她靠在门框上笑，看着他挂了电话朝自己走来，伸手接过果盘，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在想什么？”
“在想，”她抬头看他，眼里的光像当年画室里的向日葵，“幸好，一直有你。”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彼此的皮肤。窗外的月光透过梧桐叶洒进来，落在客厅的全家福上，照片里的人笑得眉眼弯弯，像把所有的温暖都锁进了时光里。
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会有念安考上高中的雀跃，会有锦城戴上红领巾的骄傲，会有柴米油盐的琐碎，也会有偶尔拌嘴的小插曲。但只要身边这个人还在，只要孩子们的笑声还在，那些日子就会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被，暖乎乎的，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因为爱从来不是一瞬间的轰轰烈烈，而是在光阴里，用无数个平凡的瞬间，慢慢织成一张网，把彼此都温柔地裹在里面，岁岁年年，永不分离。
----完结 《梧桐道上的向日葵》 云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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