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清晨带着初秋的凉意，苏晚站在衣柜前挑了半天衣服，最终选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和浅灰色长裤。镜子里的她气色好了很多，孕吐反应减轻后，脸颊渐渐有了血色，只是小腹依旧平坦，还看不出怀孕的痕迹。
下楼时，顾屿已经坐在餐桌旁了。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深色西装，少了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沉稳。看到苏晚下来，他抬了抬眼皮：“准备好了？”
“嗯。”苏晚拉开椅子坐下，张妈连忙给她盛了碗小米粥，“苏小姐快吃，吃完好去医院。”
“谢谢张妈。”苏晚拿起勺子，小口喝着粥。餐桌上很安静，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既紧张又期待。这是她第一次做详细产检，也是第一次和顾屿一起面对关于孩子的事。
顾屿吃得很快，放下筷子时看了眼时间：“吃完我们就走，预约的九点。”
“好。”苏晚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顾屿皱了皱眉，递过一杯温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苏晚接过水杯，脸颊有些发烫：“谢谢。”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车窗外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城市在晨光中慢慢苏醒。苏晚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紧张？”顾屿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晚愣了愣，转头看他：“有一点。”
“只是常规检查。”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张妈说她当年怀顾晓冉时，每次产检都紧张得睡不着。”
苏晚没想到他会提起顾晓冉，忍不住笑了笑：“阿姨看着很温柔，没想到也会紧张。”
“她就是看着温柔，怀晓冉的时候吐得厉害，瘦了十几斤。”顾屿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我爸那阵子天天给她炖汤，结果汤全被我喝了。”
这是苏晚第一次听到他讲家里的事，心里莫名觉得亲近了些。原来再冷漠的人，也有温暖的家庭回忆。
到了医院，顾屿的助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预约单。VIP诊室不用排队，护士领着他们进去时，笑着说：“顾先生、顾太太，你们来得真早。”
苏晚听到“顾太太”三个字，脸颊有些发烫，偷偷看了顾屿一眼，他却没什么反应，仿佛理所当然。
医生给苏晚做了详细检查，量血压、听胎心、做B超。当 ultrasound 探头放在小腹上时，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幕上很快出现一个小小的孕囊，像颗饱满的小豆子，旁边还有规律跳动的光斑。
“听到了吗？这是胎心。”医生笑着说，按下了扩音键。
“咚咚咚”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像小火车驶过铁轨，有力而规律。苏晚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宝宝的心跳，真实得让她鼻子发酸。
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顾屿，他正专注地看着屏幕，眼神里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柔和，指尖微微收紧，似乎也有些紧张。
检查结束后，医生拿着报告单说：“宝宝很健康，发育得很好。苏小姐平时注意休息，保持心情愉快就好。”
“谢谢医生。”苏晚接过报告单，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包里，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走出诊室，顾屿的助理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坐进车里，苏晚看着窗外，心里暖暖的。刚才顾屿专注看B超屏幕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她忍不住开口，想分享这份喜悦。
“嗯。”顾屿点点头，“晚上让张妈给你炖鸡汤。”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他打断她，“医生说要加强营养。”
车子路过一家甜品店时，苏晚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她最近突然很想吃草莓蛋糕，甜甜的味道总能让她心情变好。
顾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对司机说：“停车。”
车子停在甜品店门口，顾屿下车走进店里，几分钟后拿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走了出来。坐回车上，他把蛋糕盒递给苏晚：“刚出炉的，尝尝。”
苏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草莓蛋糕，奶油上缀着鲜红的草莓，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她拿起叉子，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心里也跟着甜了起来。
“很好吃，谢谢你。”她抬头对顾屿说，眼睛亮晶晶的。
顾屿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喜欢就多吃点。”
回到别墅，张妈看到他们回来，连忙迎上来：“检查怎么样？宝宝还好吗？”
“很好，医生说很健康。”苏晚笑着说，把蛋糕递给张妈，“张妈，这个给你尝尝。”
“哎哟，谢谢苏小姐。”张妈笑得合不拢嘴，“我这就去给你炖鸡汤，补补身子。”
苏晚回到房间，把B超单小心翼翼地夹在画夹里，和她的设计稿放在一起。这是宝宝存在的第一个证据，也是她和顾屿之间最温暖的连接。
她走到窗边，看着花园里的阳光，心里充满了希望。也许这场始于意外的婚姻，会因为这个小小的生命，变得不一样。也许那个看起来冷漠的男人，也会慢慢敞开心扉。
楼下，顾屿站在书房窗前，看着苏晚房间的窗户，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刚给母亲发的消息：“检查很顺利，宝宝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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