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千帆将虎符递到了方父手中，欲言又止。
“爹……”
“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就算只是为了你和你娘。”方父轻轻抚摸着方千帆的脸颊，嘴角微勾。
“倘若先帝还在，看到你如今这般，必然会觉得欣慰的。”
方千帆长叹一声，肩膀慢慢耸了下去。
“我原以为只要接手了就只要做甩手掌柜，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处理。”
“我原想自己过去，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方父轻轻抚摸方千帆的头，“你只要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就够了。”
方千帆长叹一声，微微点点头，“爹，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
方千帆站在四四方方的书房中，目送着方父离开。
他的人生好像被分为了两半。一半是逍遥自在的江湖侠客，另外一半是忙于政务的帝王。
“陛下，江尚书来了。”
方千帆长叹一声，揉揉眉心，“让他进来吧。”
“是。”
——
萧秋水站在城楼上，盯着正在慢慢向这边靠近的人群。
“城中百姓已安置妥当，城内剩余的粮食也够两三个月的，只是不知道……”柳随风缓缓抬起头，“我们能不能等到援军赶来。”
“你这么不相信方小宝？”
柳随风有些苦涩地轻笑，“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事发突然，援军很难快速赶到。又不像咱们，可以用轻功，还可以跑死几匹马连夜赶来。”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唐宋不是还拿着英雄令去搬救兵了吗？估计很快就会到了。”
“萧秋水，你看起来并不怕死。”
“死？死有什么可怕的？这世上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
柳随风微微弯眸，瞥了萧秋水一眼，“你……”
“放心，我不会对他心慈手软了，毕竟他能做出这种事，那他就已经不是我的兄长了。”
“算你还有些脑子。”
萧秋水忍俊不禁，“比起你，我还是更有些理智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秋水微微抬眸，“其实你并不是担心援军无法及时赶来，你是怕，自己没法活着回去见方小宝。”
“你对他的心思，世人皆知。”
“那又如何？方怀远死了，我想他这辈子都会是孤家寡人。”
萧秋水微微一怔，“他对方怀远有意？不像啊。”
“不是有意，只是怀远的死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灾星，让他怀疑是否是自己害死了怀远。”
柳随风抬起头，敌军已兵临城下，尘土飞扬。
“他向来比别人想得更多，故而他这一生，总是要比别人更苦些。”
萧秋水扶着城墙，盯着领头的萧开雁，手指微微发抖。
“你若不敢面对，便由我打头阵。”
“还是由我来吧，毕竟，我是他亲弟弟。”
萧秋水骑着马，领着一小行人来到了城门前。
萧开雁侧着头，打量着萧秋水。
“萧秋水，你竟然还活着。”
“我当然活着了，否则我怎么能看到二哥如今这般模样？毕竟，这人面兽心还是很难看到的。”
“萧秋水，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吗？爹娘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你，可是你呢？你不过是个废材而已，凭什么事事压我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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