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裹着暴雨砸向落地窗，郭城宇推开家门时，玄关暖光像融化的蜂蜜般淌了一地。
空气里有柠檬洗手液的清冽，混着厨房飘来的奶油蘑菇汤香气——那是他今早出门前煨在灶上的，此刻正被调成小火，咕嘟声慵懒如猫鼾。
姜小帅蜷在沙发角落睡着了。
医学期刊滑落膝头，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睫毛在眼下投出疲倦的鸦影。郭城宇蹲下身，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心，触到一丝医院消毒水的冷涩。
“又偷用我的沐浴露？”他轻笑，鼻尖蹭过姜小帅后颈——那里有雪松与琥珀的尾调，是他惯用的香水味，此刻却像隐秘的烙印。
姜小帅在毛巾擦拭头发的窸窣声中醒来。
郭城宇半跪在地毯上，正握着他的脚踝替他擦干淋湿的裤脚。灯光将他侧脸镀成柔金色，连那道凌厉的下颌线也温驯起来。
“郭少伺候人的本事见长啊？”姜小帅故意踢他手心，脚趾却诚实地蜷进温暖毛巾里。
“跟你学的。”郭城宇抬头，眸中漾着细碎的光，“上回某位大夫抢救病人到凌晨，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他指的是暴雨夜陪姜小帅守候自杀患者的那次。两人浑身湿透挤在诊所窄床上，姜小帅用体温烘暖他冻僵的手指，而郭城宇把外套裹住对方清瘦的肩。
餐桌被烛台点亮。
姜小帅舀一勺蘑菇汤，烫得舌尖发麻，郭城宇适时递过冰镇柠檬水。杯壁凝露沾湿他指尖，姜小帅鬼使神差含住那滴水珠——
郭城宇呼吸骤乱。
突然倾身吻去他唇角的汤渍，又变戏法般捏住一颗糖：“张嘴。”
柠檬硬糖撞上齿列，酸涩炸开的瞬间，姜小帅听见他低语：“今天在拍卖会看到它…想起你总说手术台前含糖提神。”
糖纸是星空图案，攒够十张能换天文馆门票。姜小帅攥紧糖纸，喉间发哽：“郭城宇，你这种温柔…太犯规了。”
郭城宇喜欢吗，帅哥哥
深夜书房，郭城宇处理文件，姜小帅趴在地毯上研究人体穴位图。
雨声渐歇时，姜小帅忽然爬起，冰凉的脚塞进郭城宇睡衣下摆：“喂，你心跳声吵到我了。”
郭城宇捉住他作乱的脚踝按向自己胸口：“它从三年前就吵了。”
——从姜小帅举着止血钳骂他“再打架别来我诊所”，却为他缝伤口手抖到需要咬唇镇定时开始；从他在酒吧撞见姜小帅被搭讪，假扮男友搂住那截绷紧的腰肢时彻底失控。
姜小帅耳尖漫上霞色，突然翻身跨坐他腿上，“…现在更吵了。”
郭城宇闷笑着托住他后腰，将人压进羊绒毯里。窗外月光破云而出，照亮纠缠的指间——那里有姜小帅偷藏的糖纸，像揉碎的星河落在掌心。 晨光舔着窗帘缝隙爬进来时，郭城宇正用指尖丈量怀中人的脊椎骨节。姜小帅后颈还残留着昨夜他吮出的淡绯痕迹，雪松琥珀香已与体温交融成更私密的气息。
厨房飘来焦糖与咖啡的芬芳。姜小帅闭着眼往被子里缩，却被郭城宇连人带被卷进怀里：“姜大夫，查房时间到。”
“患者郭城宇，”他含糊嘟囔，“诊断为…纵欲过度，建议静养三日。”
郭城宇笑着咬他鼻尖，将人抱到料理台边。松饼在铸铁锅里鼓起金黄气泡，枫糖浆裹着碧根果碎流淌如蜜。姜小帅赤脚踩在郭城宇脚背上偷吃蓝莓，果酱沾了满手。郭城宇握住他手腕，低头舔去他指尖黏腻：“静养期间，主治医师需要全程监护。”
晨光漫过相贴的指缝，姜小帅忽然想起昨夜跌落的糖纸。他挣扎着跳下料理台，赤脚奔回书房，却见那张星空糖纸早已被妥帖收进水晶镇纸下。糖纸旁多了张便签，凌厉字迹是他最熟悉的模样：
姜小帅的银河船票·编号001
航行守则：船长需永久系泊于大副郭城宇的心跳锚地。
窗外，暴雨洗过的天空透亮如蓝宝石。姜小帅将便签折成纸飞机，掷向厨房里系着围裙的男人：“郭董，你的心跳锚地——”
纸飞机撞进郭城宇掌心。他展开便签，看见背面新添了一行潦草小字：
准航期限：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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