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窗帘没有拉严实,一缕月光斜斜地漏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
安迷修和赞德并肩躺在床上,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这是他们吵架后的第三天,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像是隔着一条银河。
安迷修盯着天花板,忽然开口:"这辈子太短了。"
他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晰。赞德原本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了一下。他慢慢转过头,看向安迷修的侧脸。
安迷修的表情很平静,月光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银边,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赞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想说些什么,却觉得所有的语言都太过苍白。
就在赞德张口的瞬间,安迷修又蹦出一句:"被子都盖不到脚了。"
赞德的表情凝固了。
安迷修转过头,翡翠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怎么?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深情告白?"
赞德:"......"
他猛地翻身压住安迷修,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
安迷修笑得肩膀直抖:"谁让你这几天都不理我?"他的笑声渐渐弱下去,声音变得柔软,"而且......"
他的手指轻轻描摹着赞德的眉骨,"刚才那句话,前半句是真的。"
赞德的呼吸一滞。
安迷修仰头看着他,月光落进他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星:"这辈子确实太短了,短到......"他轻轻叹了口气,"不想浪费在和你冷战上。"
赞德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安迷修的:"那后半句呢?"
"后半句也是真的。"安迷修抬脚踢了踢被子,"你看,真的盖不到脚。"
赞德:"......"
他一把扯过被子,动作粗暴地把两人裹成一团。安迷修被他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挣扎着抗议:"你这是要谋杀吗?"
"闭嘴。"赞德恶狠狠地说,手臂却收得更紧,"这样就能盖到脚了。"
安迷修安静下来,慢慢把头靠在赞德肩膀上。他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点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今天任务时受的伤。
"还疼吗?"他轻声问,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赞德肋间的绷带。
赞德哼了一声:"比某个混蛋气我的时候好受多了。"
安迷修笑起来,温热的气息喷在赞德颈侧:"那我明天给你做巧克力蛋糕赔罪?"
"双倍巧克力。"
"成交。"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被子确实太短了,赞德的脚踝还露在外面,夜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凉丝丝的。但他却觉得无比温暖——安迷修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像个小火炉。
"喂,"安迷修突然说,"我们明天去买床新被子吧。"
"嗯。"
"要大的,能盖住两个人的脚。"
"嗯。"
"还要软的,像云朵一样。"
"......嗯。"
安迷修抬头,发现赞德已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他悄悄凑近,在对方唇上偷了一个吻。
"晚安,笨蛋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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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嗯,被子确实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