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堂的晨雾还没散,温砚辞就坐在案前,指尖捏着支银毫笔,在古籍上细细标注。裴清鸢端着碗热粥走进来,瓷碗放在案上发出轻响,她弯腰替他整理散落的宣纸,袖口扫过他的手背,带着淡淡的墨香。“别熬太久,”她轻声说,“等下还要去古籍坊挂展签。”
温砚辞抬头,目光落在她发间的木簪上——那是他之前送的鹤纹簪,晨露沾在簪头,像颗小小的珍珠。他伸手替她拂去,指尖蹭过她的鬓角:“知道了,粥放着吧,我看完这页就喝。”裴清鸢点头,却没立刻走,坐在旁边的竹椅上,拿起本闲书翻着,目光却时不时飘向他专注的侧脸。
沈星晚和顾屿来的时候,正撞见这幕。顾屿悄悄拉了拉沈星晚的衣袖,往院外退了两步,等里面传来翻书的轻响,才带着她重新推门。“古籍坊的展柜都摆好了?”顾屿笑着问,将手里的锦盒放在案上,“李爷爷送的镇纸,说压古籍正好。”
锦盒打开,里面是对铜质镇纸,刻着“松风”二字,边缘缠着细小的银丝。温砚辞拿起镇纸,指尖划过纹路:“正好,之前的镇纸太轻,风一吹就倒。”他转头对裴清鸢笑,“等下我们把这个带去,放在展柜的最上层。”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落在古籍坊,顾辰正帮林溪挂照片——是婚礼上拍的照片,有沈星晚和顾屿的拥吻,有温砚辞和裴清鸢的合奏,还有褚晏和王木匠的笑脸。“溪姐,这张拍得好,”顾辰指着张照片,里面是林溪举着相机的背影,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我洗出来给你留着吧。”
林溪接过照片,指尖拂过画面:“没想到你拍照技术这么好,以后园区的活动,摄影就交给你了。”顾辰的耳尖瞬间红了,低头摆弄着相机带:“我……我会好好拍的。”他转身去拿钉子,却没注意到林溪正对着他的背影笑,眼里满是温柔。
褚晏推着王木匠来送木雕摆件,老人手里捧着个红木盒,打开是座微型的古籍坊模型,门窗都是可开合的,里面还刻着小小的古籍册页。“给你们的,”王木匠笑得眼角堆起皱纹,“褚晏刻了半个月,说要放在展柜的正中央,当镇馆之宝。”
沈星晚接过模型,指尖划过门窗:“太精致了,放在展柜里,肯定很多人喜欢。”顾屿站在她身边,伸手将她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又温柔:“以后我们常来这里,看看古籍,晒晒太阳,也挺好。”
傍晚准备离开时,陈助理突然打来电话,声音带着急惶:“顾总,周瑾的律师来了,说要上诉,还带了份所谓的‘新证据’,说是周明远当年的日记,里面写着顾家陷害他……”
顾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沈星晚握住他的手,指尖用力:“别慌,日记肯定是假的,我们去看看。”
两人赶到公司时,周瑾的律师正坐在会客室里,手里拿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写着“周明远手记”。“这里面写得很清楚,”律师推了推眼镜,“顾老先生当年用胁迫手段,逼周董转让产业,沈董的死也是意外,跟周董没关系……”
“你撒谎!”沈星晚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我父亲的尸检报告、周明远的录音笔,还有走私文物的证据,都是铁证,你以为一本假日记就能推翻?”她从包里拿出份文件,摔在桌上,“这是日记的鉴定报告,字迹是模仿的,纸张也是近几年的,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律师的脸色变了变,还想狡辩,林砚之突然走进来,手里拿着份逮捕令:“周瑾涉嫌伪造证据、妨碍司法公正,已经被警方逮捕了,你作为同伙,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律师看着逮捕令,额角渗出冷汗,抓起公文包就想跑,却被门口的警察拦住。会客室里终于清静下来,顾屿替沈星晚倒了杯热茶,指尖捏了捏她的手心:“别气,不值得。”他低头吻她的额头,声音带着暖意,“我们回家,褚晏说今晚要在园区的景观桥放灯笼,庆祝周瑾落网。”
沈星晚点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窗外的夕阳染红了天际,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古籍坊传来古琴声,是裴清鸢在弹《鹿鸣》,温砚辞的笛箫声混在里面,像流水般温柔;林溪和顾辰跟在后面,顾辰手里拿着幅刚画好的画,画的是夕阳下的古籍坊,角落写着“安宁”两个字,悄悄递给了林溪。
离开公司时,顾屿牵着沈星晚的手,往园区的方向走。夕阳落在他们身上,像层金色的纱。“以后,再也没人能打扰我们了,”顾屿轻声说,“我们可以安心建设园区,传承手艺,过我们想过的日子。”
沈星晚抬头,撞进他满是温柔的眼眸,用力点了点头。远处的景观桥上,已经挂起了红灯笼,褚晏和小虎正忙着往灯笼上贴剪纸,王木匠坐在轮椅上指挥,笑声在暮色里散开。这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爱人在侧,友人相伴,还有一份值得坚守的事业,在时光里慢慢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