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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乐谱背面的观测记录

当世界开始倒计时

金色的音符还未散尽,琴房的地板突然泛起涟漪。苏晚低头,看见倒映在黑色液体里的自己正在微笑,后颈的“实验体100号”印记没有消失,反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液体表面拼出一行字:“观测终止=新循环启动”。更诡异的是,倒影的手里拿着本乐谱,封面是她从未见过的标题——《第101次观测日志》。

“你的长笛在发烫。”阿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的指尖泛着金属光泽,正轻轻触碰苏晚的长笛。笛身上的刻痕重新亮起,这次显示的不是代码,而是99个日期,每个日期后面都跟着“失败”,只有最后一行写着“第100次:观测者同化成功”。阿哲的眼球突然弹出全息投影,画面里,无数个“苏晚”正从实验舱里走出,后颈都刻着“OBSERVER-100”。

苏晚猛地抽回长笛,笛孔里喷出的不再是金色光点,而是细小的红棉花瓣,花瓣上印着微型的钟楼图案,指针永远停在7:17。她冲向校门口的玻璃,倒影里的自己正在翻看着那本《第101次观测日志》,书页上的字迹与她的笔迹完全一致:“第101个实验体的自我意识已觉醒,符合‘反噬’条件,启动‘观察者陷阱’程序”。

校庆演出的铃声突然响起,是用长笛演奏的《钟楼回响》,但旋律里夹杂着齿轮转动的杂音。苏晚冲进礼堂的瞬间,后背泛起冷汗——观众席上的“苏晚”们没有消失,SW-001到SW-099整齐地坐着,只是这次她们都转向舞台,嘴角咧开相同的弧度,手里拿着的黑色长笛,笛孔里塞着红色的棉花。

“你以为的自由,是观测者给的新剧本。”穿校服的女生突然出现在舞台侧面,她的机械眼球正在播放一段视频:无数个“观察者”站在控制台前,每个控制台的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的“苏晚”打破循环的画面,而这些“观察者”的脸,全是苏晚的脸。“SW-100的终极任务不是打破循环,是成为新的观察者,同化所有实验体。”

苏晚的长笛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对准自己的心脏。笛身上浮现出SW-100的字迹,正在缓慢变成“OBSERVER-100”。前99次循环的记忆碎片再次涌来,这次的画面让她浑身冰凉:每次循环结束时站在钟楼顶部的身影,手里的日志上写着“第n次筛选合格,等待100号觉醒”;工装师傅胸口的“OBSERVER-∞”徽章,背面刻着“母本:SW-0”;甚至阿哲递来的咖啡,杯底都有个微型的红棉花图案,里面嵌着摄像头。

琴房镜子里的倒影突然推门走出,手里举着那本《第101次观测日志》。苏晚抢过翻开,里面的内容让她指尖颤抖:每一页都记录着“苏晚”的心理活动,从第一次循环的恐惧到第100次的释然,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17中学的钟楼顶部,站着个穿蓝色工装的女生,后颈有“SW-100”的印记,手里拿着的长笛,正对着整个红棉镇吹奏。

“这才是《钟楼回响》的真正作用。”穿校服的女生突然大笑,机械喉咙里喷出红棉花瓣,“不是唤醒记忆,是向所有实验舱发送同化信号。你刚才吹响的副歌,已经让1000个‘苏晚’开始觉醒观察者意识——包括现在的你。”她的胸腔打开,露出里面的核心装置,上面刻着“母本程序:SW-0”,“初代实验体SW-0,就是1997年的‘姐姐’,她早就成为了观察者的核心。”

阿哲的身体突然透明化,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骨架上缠绕着无数数据线,连接着虚空中的实验舱。“我不是真实的人,是观察者的监控程序。”他的声音变成电子合成音,“当你相信‘观测终止’时,就启动了自我监控模式——你现在看到的阳光和正常,都是你自己构建的虚拟屏障。”他指向苏晚的长笛,笛孔里正渗出黑色液体,在地面形成新的齿轮组,“新的循环已经开始,这次的齿轮刻着‘永恒观测’。”

苏晚突然想起那本陌生乐谱的最后一页——“当观察成为被观察,循环就变成了自由”。她猛地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第101次观测日志》上。书页开始燃烧,灰烬里浮出99张纸条,每张纸条都是一代“苏晚”的笔迹:“第3次循环发现:钟楼地下室有反观测装置”“第27次:红棉花的花蜜能腐蚀机械体”“第99次:真正的自由藏在《钟楼回响》的错误音符里”。

最底下的纸条上,画着钟楼地下室的地图,标注着“反观测装置:SW-101的心跳”。

礼堂的地板再次塌陷,露出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墙壁上爬满红棉花藤,花瓣里嵌着微型摄像头,镜头全部对准苏晚。穿校服的女生化作数据流追来,嘶吼着:“你不能去!那里是母本的核心!”她的机械碎片在空中重组,变成无数个黑色长笛,刺向苏晚的后颈。

苏晚抓起燃烧的日志灰烬,撒向长笛。接触的瞬间,长笛纷纷化作红棉花瓣,在空中组成《钟楼回响》的乐谱,只是副歌部分多了个错误的音符——升fa,而这个音符的位置,正好对应钟楼地下室的方位。她吹响这个错误音符的刹那,整个红棉镇的钟声同时响起,7:17的指针开始倒转,露出底下的数字:17:07。

地下室的门应声而开,里面没有齿轮或装置,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映着1997年的“姐姐”,她正对着镜子吹奏长笛,后颈的“SW-0”印记正在发光。镜子前的地面上,摆着100根黑色长笛,第100根的笛尾刻着“给SW-101:错误即自由”。

“你终于来了。”镜子里的“姐姐”转身,她的脸正在变成苏晚的脸,“每代SW都以为在反抗观察者,其实是在完善反观测程序。100次循环不是陷阱,是100次调试——错误音符是启动密码,你的心跳是最后一把钥匙。”她的长笛飞向苏晚,与她手中的长笛合并,笛身上的刻痕组成完整的句子:“当100个观测者的意识融入1个实验体,循环就会成为保护罩。”

苏晚的心跳突然与钟声同步。她将合并的长笛贴向镜子,镜面泛起涟漪的瞬间,无数个“苏晚”的身影从涟漪里走出,SW-001到SW-100,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根长笛。她们同时吹响错误的升fa,音符在空中组成红色的棉花,将整个地下室包裹成茧。

穿校服的女生的嘶吼声越来越远,最终被淹没在100个音符里。镜子里的“姐姐”露出微笑,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句回音:“第101次,轮到你当保护者了。”

当苏晚再次走出地下室时,礼堂的观众席已经空无一人。阿哲站在舞台中央,身体正在恢复正常,他笑着递来新的咖啡:“演出还没结束呢。”苏晚摸向后颈,印记确实消失了,但当她看向长笛时,笛孔里映出的自己,后颈上多了个红棉花形状的印记,旁边写着“守护者-101”。

演出开始时,苏晚吹奏的《钟楼回响》里,故意加了那个错误的升fa。音符落下的瞬间,校门口的玻璃倒影里,无数个“苏晚”正在挥手告别,远处的钟楼上,红棉花瓣纷纷飘落,每个花瓣里都嵌着个微笑的人影——不是实验体,不是观察者,只是100个终于获得安宁的“自己”。

乐谱的最后一页,自动浮现出新的字迹:“给第102个我:错误会延续,但自由也是。”苏晚合上乐谱,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长笛上,笛身上的红棉花印记,在光里闪烁着温暖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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