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门的路走得很慢，却格外踏实。
押回的无锋余孽经审问后，供出了寒衣客在北境的藏身地。宫鸿羽派金繁带人前往围剿，据说寒衣客负隅顽抗，最终被乱剑斩杀——这个困扰宫尚角多年的噩梦，终于彻底消散。
消息传来时，宫尚角正在角宫的庭院里擦拭长剑。听到金繁的汇报，他握着剑柄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低头擦拭，只是眼眶悄悄红了。
宫唤羽站在廊下看着他，没有上前打扰。有些伤痛的愈合，需要独处的时间。
直到夕阳将宫尚角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才转身，看到廊下的宫唤羽，眼神柔和了许多：“你来了。”
“嗯。”宫唤羽走上前，递给他一壶酒，“值得喝一杯。”
两人坐在石阶上，沉默地饮酒。没有庆功的喧嚣，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轻响，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显默契。
“小时候，我总以为报仇是最重要的事。”宫尚角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释然，“现在才明白，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
宫唤羽侧头看他，夕阳的金光洒在他脸上，褪去了往日的冷硬，多了几分柔和。
“你说得对。”宫唤羽的声音很轻，“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宫尚角抬眸看他，眼底的情绪翻涌，最终化作一声低笑：“嗯。”
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宫唤羽的耳畔：“上次说有话对你说，现在说，来得及吗？”
宫唤羽的心跳瞬间加速，点了点头：“随时都来得及。”
宫尚角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唤羽，我心悦你。不是兄弟，不是盟友，是想执手同行的那种喜欢。”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却无比坚定，像掷地有声的誓言。
宫唤羽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手：“巧了，我也是。”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烟花炸开。晚风吹起两人的衣袂，带着桂花的甜香，温柔得不像话。
【滴——宫尚角好感度：100%（情定）。】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时，宫唤羽却没心思关注了。他看着宫尚角眼中的狂喜和不敢置信，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真实而温暖。
原来，攻略的终点不是冰冷的数值，而是此刻真实的心动。
几日后，月宫的药圃里，月公子正在采摘成熟的冰魄草。宫唤羽走过去帮忙，指尖不小心被叶片划伤，渗出一点血珠。
“小心点。”月公子立刻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抹，指尖的触感轻柔得像羽毛。
“这点小伤没事。”宫唤羽笑了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开口，“月公子，有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
月公子抬眸看他，眼底带着笑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哦？”宫唤羽挑眉。
“你想说，你也心悦我，对吗？”月公子的语气温柔，眼神却带着笃定，“从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里，我早就看出来了。”
宫唤羽的心跳漏了一拍，点了点头：“是。”
月公子笑了，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像盛满了月光：“我也是。”
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只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将头轻轻靠在宫唤羽肩上，药圃里的花香混合着他身上的药香，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滴——月公子好感度：100%（情定）。】
最后去雪宫时，宫唤羽带了坛上好的梨花酿。雪重子正在药圃里培育新的冰魄草，看到他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有事？”
“送你坛酒。”宫唤羽将酒坛放在石桌上，“庆祝寒衣客伏法。”
雪重子没看酒，只是看着他：“你和他们……都定了？”
宫唤羽知道他指的是宫尚角和月公子，点了点头：“嗯。”
雪重子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山下的历练，我没去，是因为……”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只是道：“药圃离不开人。”
宫唤羽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忽然笑了：“我知道。”
他走上前，轻轻握住雪重子的手。男人的手微凉，带着常年练剑和侍弄草药的薄茧，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雪重子，”宫唤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我知道你性子慢热，但没关系，我可以等。”
雪重子的身体僵了僵，没有抽回手，只是别过头，耳根红得像要滴血：“谁、谁要你等……”
声音虽硬，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抗拒。
【滴——雪重子好感度：80%（默许）。】
宫唤羽笑了。80%的默许，对雪重子来说，已是最大的让步。他不急，反正余生还长，有的是时间慢慢磨。
离开雪宫时，夕阳正好。宫唤羽回头看了一眼，雪重子还站在药圃边，手里拿着那坛梨花酿，目光落在他离开的方向，嘴角似乎微微弯了弯。
宫唤羽的心情极好，脚步轻快地往回走。
前山的枫叶红了，后山的雪开始融化，月宫的药香飘得很远，角宫的灯火亮到深夜。
宫尚角会在他练剑时递上毛巾，月公子会在他看书时泡上热茶，雪重子会在他去雪宫时，默默准备好新培育的奇花异草。
没有轰轰烈烈的承诺，却有细水长流的温柔。
【滴——攻略任务最终完成度：100%。恭喜宿主，任务成功。】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宫唤羽却只是笑了笑，将它抛到脑后。
他站在宫门的最高处，看着身边或站或坐的三人——宫尚角眉眼柔和，月公子笑意温润，雪重子虽依旧清冷，眼底却有了暖意。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或许从一开始，这场“攻略”就不是任务，而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
江湖路远，宫门深似海，但只要身边有彼此，便无所畏惧。
宫唤羽伸出手，握住身边三人的手。
掌心相贴的温度，是属于他们的，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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