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去平南王爵位的旨意刚下三日,青州便传来急报——平南王果然反了。他裹挟了城中百姓,占据州府衙署,声称要“清君侧,诛奸佞”,矛头直指薛远,却也隐隐透着对朝廷的不满。
朝堂上再次争论不休。薛远力主派重兵镇压,言辞间却总将话题引到谢危身上,暗示平南王谋反是谢危纵容所致。谢危始终冷眼旁观,直到皇帝问他意见,才缓缓开口:
“青州百姓是无辜的。”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若派重兵镇压,只会让百姓遭殃。臣请命,带一队轻骑前往青州,劝降平南王,若他执迷不悟,再动手不迟。”
皇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准奏。谢爱卿需多带人手,务必保全自身。”
退朝后,张遮在宫门口拦住谢危:“我与你同去。”
谢危皱眉:“青州凶险,你不必……”
“我是朝廷命官,平南王谋反,我岂能坐视不理?”张遮打断他,语气坚定,“何况,我熟悉律法,或许能在劝降时帮上忙。”
谢危看着他眼中的执拗,忽然笑了:“好。”他知道,张遮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三日后出发,你先回去准备。”
“嗯。”张遮点头,看着谢危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不安。他总觉得,这次青州之行,不会那么顺利。
三日后,细雨蒙蒙。谢危带着五百轻骑在城门外等候,张遮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准时出现。
“都准备好了?”谢危见他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卷律法,有些讶异。
“嗯。”张遮笑了笑,“有这些就够了。”
谢危没再多问,翻身跃上战马,向他伸出手:“上来,我带你。”
张遮愣了一下,看着他伸出的手,手心温热干燥。他犹豫片刻,握住那只手,被谢危一把拉上战马,坐在他身前。
“坐稳了。”谢危的手臂环过他的腰,勒住缰绳,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张遮的脸颊瞬间红透,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谢危搂得更紧:“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战马嘶鸣一声,向前奔去。张遮能清晰地感受到谢危的胸膛贴在他的背上,有力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让人莫名安心。他偷偷抬眼,看到谢危的下颌线紧绷,神情专注,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顺着脸颊滑落,却丝毫不减其风姿。
一路南下,雨越下越大。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处驿站落脚。驿站的房间简陋,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谢危让张遮先洗漱,自己则在灯下研究青州的地图。
张遮洗漱完毕出来,见谢危正对着地图出神,眉头紧锁。他走过去,看到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几处险要关隘。
“在想什么?”
“平南王占据了青州城,城外的云台山是必经之路,他很可能会在那里设伏。”谢危指着地图上的云台山,“我们得小心应对。”
张遮点头:“我看过青州的卷宗,云台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是他真的在那里设伏,我们恐怕会吃亏。”
“所以,我们要兵分两路。”谢危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我带三百人从正面突破,你带两百人从侧翼绕过去,偷袭他的后方。”
“不行!”张遮立刻反对,“你从正面突破,太危险了!”
谢危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心中一暖:“放心,我自有分寸。”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最好的办法,既能减少伤亡,又能出其不意。”
张遮知道他说得对,却还是放心不下。他沉默片刻,道:“我从正面突破,你从侧翼绕过去。”
谢危皱眉:“你不懂武功,正面突破太危险。”
“我虽不懂武功,却懂律法。”张遮看着他,“或许我能和他谈判,拖延时间。”
谢危看着他眼中的执拗,忽然笑了:“好。”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塞到张遮手里,“这是我军中的令牌,你拿着,若是遇到危险,出示此令牌,我的人会听你调遣。”
玉佩温润,还带着谢危的体温。张遮握紧玉佩,心中一暖:“你也要小心。”
“嗯。”谢危点头,忽然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张遮的脸颊微红,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床。躺在床上,他却毫无睡意。谢危的样子在他脑海里反复出现,他的笑,他的眼神,他揉自己头发的动作,都让他心绪不宁。
他知道,这次青州之行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命。但他不后悔,能与谢危并肩作战,哪怕只有一次,也值得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张遮看着窗外的雨夜,忽然觉得,有谢危在身边,真好。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他和谢危在云台山遭遇了伏击,谢危为了保护他,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张遮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冷汗淋漓。他喘着粗气,看向谢危的床,见他睡得安稳,才松了口气。
“做噩梦了?”谢危不知何时醒了,正看着他,眼中带着关切。
“嗯。”张遮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梦见你中箭了。”
谢危笑了笑,走过来,坐在他的床边:“傻瓜,我怎么会中箭?”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张遮看着他眼中的温柔,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他点了点头,重新躺下,却紧紧握住了那枚玉佩。
有这枚玉佩在,就像谢危在身边一样。
【谢危好感度+3,当前73%。宿主,他在安慰你呢!】橙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张遮没理会,只觉得心中暖暖的。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凶险,只要有谢危在身边,他就有勇气面对。
夜色渐深,雨还在下。张遮看着窗外的雨夜,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明天,他们就要抵达青州了。一场硬仗,即将开始。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多么艰难,他都会和谢危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