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三楼的靠窗位置，成了何筱舟和杨澄最近的“固定据点”。
每天下午没课，杨澄都会提前占好座——左边放着何筱舟的物理课本和演算纸，右边摆着他自己的经管类书籍，中间留着个放保温杯的空位，里面永远是何筱舟爱喝的温水，温度刚好能入口。
何筱舟低头写着题，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停下来皱眉思考时，指尖会无意识地敲桌子。每次这时，杨澄都会悄悄把旁边的温水推过去，不用说话，何筱舟就会顺手拿起杯子喝两口，然后继续写题——这样的默契，是这阵子泡图书馆泡出来的，比任何刻意的约定都自然。
杨澄其实看不懂何筱舟写的那些复杂公式，但他就喜欢坐在旁边看——看何筱舟认真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看他解出难题后悄悄扬起的嘴角，看他偶尔抬头看自己时眼里的笑意。他手里的书翻了半天，也没看进去几页，注意力全在旁边的人身上。
“又走神了？”何筱舟写完一道题，抬头就看见杨澄盯着自己发呆，忍不住笑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杨澄猛地回神，耳朵尖有点红，赶紧把书往前面翻了两页，假装认真看：“没有，就是在想书上的案例。”
“是吗？”何筱舟挑眉，伸手拿过他的书，看了眼页码——刚才他就注意到，杨澄这页书翻了快半小时了。他没戳破，只是笑着说：“这个案例我好像看过，秦川上次跟我聊过类似的，你要是不懂，我可以帮你问问他。”
“不用，我自己能看懂。”杨澄赶紧把书抢回来，心里却有点暖——何筱舟连他看书时的小困惑都记着。
两人又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偶尔翻动书页的声响。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暖得让人犯困。何筱舟写累了，靠在椅背上伸懒腰，无意间瞥见杨澄的手——他的手指修长，却在虎口处有个小小的茧子，是上次搬书桌时磨出来的。
何筱舟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个茧子：“还疼吗？”
杨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反手握住他的手：“早不疼了，这点小伤算什么。”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何筱舟的手背，动作很轻，像怕碰坏什么似的。
图书馆里人不多，没人注意到这角落的小动作。何筱舟任由他握着，心里悄悄想着——以前他总觉得，谈恋爱就该像剧情里写的那样，轰轰烈烈，可现在才发现，这样安安静静的陪伴，比任何轰轰烈烈都让人踏实。
【宿主，你们现在的氛围也太好了吧！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橙子的声音里带着点羡慕。
“哪能一直顺利。”何筱舟在心里回了句——他知道，任思羽不会就这么算了，肯定还会搞出别的事来。
果然，没过多久，麻烦就来了。
那天下午，何筱舟刚走出图书馆，就被一个女生拦住了——是戏剧社的同学，叫林晓，平时跟肖千喜走得挺近。
“何同学，你等一下。”林晓的脸色有点为难，递过来一张纸，“这是刚才有人放在戏剧社活动室门口的，上面写的是你和杨澄的事……”
何筱舟接过纸，上面是打印出来的字，写得很难听——说他“攀附富二代”“不知廉耻”，还说杨澄“玩弄感情”“把男生当消遣”，最后甚至把何母住院、杨澄帮忙的事都写了进去，歪曲成“用医药费收买人心”。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任思羽干的——除了她，没人知道这些细节，更没人会这么恶毒地歪曲事实。
“何同学，你别生气，我们都知道这是假的。”林晓赶紧说，“肖千喜已经把纸收起来了，让我赶紧给你送过来，怕别人看到。”
“谢谢你。”何筱舟把纸揉成一团，攥在手里，指节泛白，“我知道了。”
林晓还想说什么，却被匆匆赶来的杨澄打断了——他刚才在图书馆门口等了半天没看到何筱舟，心里着急，就顺着路找过来了，刚好看到何筱舟脸色不好地站在那里。
“怎么了？”杨澄快步走过来，把何筱舟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林晓。
“没事，就是有点事。”何筱舟拉了拉杨澄的胳膊，对林晓说，“麻烦你了，我先跟他走了。”
林晓点了点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刚才在活动室看到那张纸时，肖千喜气得差点哭出来，一个劲说“肯定是任思羽干的”，还说要去找任思羽算账，被她拦下来了。
杨澄拉着何筱舟走到没人的角落，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到底怎么了？刚才那个女生给你什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何筱舟把揉成一团的纸递给他，没说话。
杨澄展开纸，越看脸色越沉，看到最后，眼神冷得像冰。他把纸重新揉成团，狠狠扔在地上，伸手抱住何筱舟：“别理她，都是胡说八道，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别去。”何筱舟拉住他，声音很轻，“你现在去找她，只会让事情更糟。她就是想激怒你，让你在学校里闹事，好让所有人都觉得你真的像她说的那样。”
杨澄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知道何筱舟说得对——任思羽就是个疯子，跟她硬碰硬，只会让她更疯狂，最后受影响的还是何筱舟。可他看着何筱舟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又疼又气，恨不得立刻把任思羽揪出来问清楚。
“那怎么办？就这么让她污蔑你？”杨澄的声音有点哑，他握紧何筱舟的手，“我不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不用急，我们等着。”何筱舟抬头看着他，眼神很坚定，“她既然敢放这种东西，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我们只要等着她露出马脚，到时候再解决，比现在冲动要好。”
杨澄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慢慢冷静下来——他知道，何筱舟比他想得周到，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他伸手揉了揉何筱舟的头发，声音放得很柔：“好，听你的。但你记住，不管她搞出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扛。”
“嗯。”何筱舟点了点头，靠在杨澄怀里，心里的委屈忽然就少了点——有个人能跟他一起面对，比自己一个人硬撑要好得多。
两人在角落里待了会儿，杨澄怕何筱舟心情不好，拉着他去了学校附近的甜品店——他记得何筱舟上次说过，吃点甜的能让人开心。
甜品店里人不多，杨澄点了个芒果班戟，是何筱舟爱吃的，又点了杯热可可，递到他手里：“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何筱舟接过热可可，杯子暖暖的，烫得手心发疼，却也暖得心里发颤。他舀了一勺班戟放进嘴里，芒果的甜和奶油的香在嘴里散开，果然比刚才舒服多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杨澄笑着说，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沾到的奶油，动作自然又亲昵。
何筱舟抬头看他，忽然问：“杨澄，你会不会觉得后悔？”
“后悔什么？”杨澄愣了一下。
“后悔跟我在一起，要面对这些事。”何筱舟的声音有点轻，“要是你没跟我在一起，就不用被人污蔑，不用被人说闲话，还能像以前一样，过得开开心心的。”
杨澄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放下手里的勺子，握住何筱舟的手，眼神很认真：“筱舟，你别这么说。跟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那些污蔑和闲话，跟你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以前我过得开心吗？一点都不开心，天天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才觉得日子有了意思，才知道什么是踏实。”
他顿了顿，伸手摸了摸何筱舟的脸，声音有点哑：“所以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何筱舟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是真诚，没有一点虚假。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把剩下的班戟都吃完了——甜丝丝的味道，好像真的能把心里的委屈都冲散。
回到家时，何母正在做饭，看到他们回来，笑着说：“回来得正好，马上就能吃饭了。”
何筱舟强打起精神，笑着说：“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你爱吃的红烧肉，还有杨澄爱吃的白菜豆腐。”何母说着，从锅里盛出一碗红烧肉，放在桌上，“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杨澄走过去，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立刻说：“好吃，阿姨做的红烧肉比饭店里的还好吃。”
何母笑得眼睛都眯了，又盛了一碗给何筱舟：“筱舟，你也尝尝，特意给你炖了好久。”
何筱舟接过碗，吃了一口红烧肉，软烂入味，是他从小吃到大的味道。可他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他不想让父母担心，可任思羽这么闹下去，迟早会传到父母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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