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的火锅店人声鼎沸,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裹着热气往鼻尖钻。何筱舟刚走进包间,就见王浩正举着手机拍毛肚,李响在调蘸料,老大则拿着红酒瓶,正往玻璃杯里倒酒,杨澄坐在靠窗的位置,见他进来,立刻起身拉了拉身边的椅子:“这儿有位置,我给你调了蘸料,少麻少辣,放了你爱吃的花生碎。”
何筱舟走过去坐下,看着碗里熟悉的蘸料,心里暖了暖——上次一起吃火锅,他随口提了句“不爱吃太麻的”,杨澄居然记到了现在。王浩凑过来,把刚涮好的毛肚往他碗里夹:“快吃快吃,这毛肚涮十五秒正好,老脆了——杨澄,你也吃啊,别光看着筱舟,跟个盯梢的似的。”
杨澄笑了笑,夹了片嫩牛肉放进红油锅里,涮好后却先放进了何筱舟碗里:“你尝尝这个,他们说这个嫩牛肉特别好吃。”何筱舟咬了一口,肉质确实鲜嫩,还带着点辣意,刚想说话,就见杨澄递过来一杯温水:“慢点吃,别噎着,辣了就喝点水。”
李响看在眼里,笑着说:“杨澄,你对筱舟也太照顾了,比我对象对我还好——筱舟,你以后要是找对象,可得找个像杨澄这样的,多贴心。”何筱舟的脸瞬间热了,刚想解释,杨澄却抢先开口:“我跟筱舟这么多年朋友,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筱舟平时帮我补课,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老大把红酒杯递到他们面前:“来,喝点红酒,这是我爸珍藏的,口感不错。筱舟,你少喝点,要是晕了,就让杨澄送你回去。”何筱舟接过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的醇香在嘴里散开,不算烈,却有点上头。杨澄见他皱了皱眉,悄悄把自己的杯子往他那边推了推:“要是觉得不好喝,就喝我的,我这杯没怎么动。”
何筱舟摇了摇头,刚想说话,杨澄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妈”两个字亮得刺眼,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接起电话时,声音都有点发紧:“妈,有事吗?我正在跟朋友吃饭。”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即使隔着手机,何筱舟也能隐约听到——杨母的语气带着点怒气,好像在说“你赶紧回来,我有话跟你说”。杨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妈,我这儿正跟朋友聚餐呢,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去再说?”
“等你回去?再等你就跟那个男生厮混到一起了!”杨母的声音突然拔高,“我跟你爸都知道了!你赶紧给我回来,不然你就别想再从家里拿一分钱!”
“妈,你别胡说!”杨澄的声音也跟着提高,手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我跟筱舟就是朋友,你别听别人瞎造谣!”
“朋友?我都看到照片了!有人把你们在学校搂搂抱抱的照片发给我了!”杨母的声音带着点歇斯底里,“杨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跟那个男生来往,我就断了你的经济来源,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你爸也说了,要是你不听话,就把你送到国外去,让你永远别回来!”
杨澄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颤,指腹攥得手机边缘发烫,他盯着桌布上晕开的红酒渍,眼眶瞬间红了——不是怕,是委屈,是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朋友?妈,你当初也是这么说王莹的!你说她家里落了势,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逼我跟她断了联系,现在又要我跟筱舟分手?就因为他是男生,就因为他家里普通,他就不配跟我在一起吗?”
电话那头的杨母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王莹,语气更冲了:“王莹那是家道中落,跟你走太近会影响杨家的名声!现在这个何筱舟,连女生都不是,跟他在一起,你是想让杨家成为别人的笑柄吗?杨澄,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杨澄几乎是吼出来的,包间里的声音瞬间消失,王浩举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李响和老大也都愣住了。杨澄攥着手机,指节泛白,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不管他是男生还是女生,不管他家里有没有钱,我就是喜欢他!当初我听你的,跟王莹断了联系,我后悔了很久,现在我不会再听你的了!”
“你——”杨母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气冲冲地喊,“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你卡上的钱全冻结!你爸已经联系好国外的学校了,下个月就送你走!”
“冻结就冻结,送我走就送我走!”杨澄的声音低了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倔强,“我可以去打工,我可以自己赚学费,就算你把我送到国外,我也会想办法回来找他!妈,你别再逼我了。”
说完,他不等杨母回应,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双手撑着桌子,肩膀微微发抖。何筱舟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杨澄的胳膊:“别生气,也别跟阿姨吵,我们再想办法。”
杨澄猛地抬头,看向何筱舟时,眼里的愤怒瞬间化成了委屈,他伸手抓住何筱舟的手,声音带着点哽咽:“筱舟,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以前听他们的话,错过了一次,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了。”
何筱舟的眼眶也热了,他反手握紧杨澄的手,用力点了点头:“我们不分开,不管阿姨怎么逼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包间里静了几秒,王浩最先反应过来,他放下筷子,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尴尬:“那个……杨澄,你别跟阿姨置气,阿姨也是一时没想通。不过你说得对,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跟性别、家境都没关系,我们都支持你。”
李响也赶紧点头:“对,我们支持你。要是阿姨真冻结了你的卡,你跟我说,我平时攒了点钱,虽然不多,但能帮你应急。”
老大也放下红酒瓶,认真地说:“我也能帮你,我爸认识几个做兼职的老板,要是你想打工,我可以帮你介绍。”
杨澄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感动,他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发现声音有点哑,只能用力点了点头。何筱舟握着他的手,心里也暖暖的——他原本以为,舍友们知道他们的关系后会惊讶、会排斥,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支持自己,这份善意,比什么都珍贵。
【宿主,杨澄的好感度又涨了!现在已经95了!】橙子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带着点兴奋,【他刚才跟杨母对抗的时候,心里全是“不能跟何筱舟分开”的念头,情绪特别强烈!再努努力,就能到100,到时候就锁死了,永远不会下降了!】
何筱舟愣了一下,没想到好感度会涨这么快,他看着杨澄泛红的眼眶,心里暗暗想——不管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为了自己,他都要跟杨澄一起,挺过这次难关。
就在这时,杨澄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杨父打来的。杨澄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语气平静了不少:“爸。”
“你现在在哪儿?”杨父的声音比杨母冷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你妈刚才气哭了,你回来跟她道歉。”
“我没错,我不道歉。”杨澄的声音很坚定,“爸,我知道你们注重门第,注重家族利益,可我喜欢何筱舟,我想跟他在一起,这跟那些都没关系。当初你们逼我跟王莹断联系,我已经后悔了,现在我不会再后悔第二次。”
电话那头的杨父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以为你跟他在一起,能过得好吗?你们的生活背景、成长环境都不一样,以后会有很多矛盾。而且,你想过别人会怎么说杨家吗?”
“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杨澄说,“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很踏实,这就够了。以后的矛盾,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不用你们担心。”
“你——”杨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你要是非要跟他在一起,就别认我们这个父母,以后杨家的东西,你一点都别想得到。”
“爸!”杨澄的声音抖了一下,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不是要跟你们断绝关系,我只是想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理解我?”
电话那头的杨父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杨澄握着手机,眼泪掉得更凶了,他把头埋在何筱舟的肩膀上,声音哽咽:“筱舟,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跟他们断绝关系,可我也不想跟你分开。”
何筱舟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别着急,叔叔只是一时生气,等他冷静下来,肯定会理解你的。我们给他们点时间,也给我们点时间,慢慢跟他们沟通,总会有办法的。”
杨澄点了点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眼泪,慢慢平静下来。王浩和李响赶紧转移话题,把刚涮好的肉往他们碗里夹:“快吃吧,肉都快凉了,吃完我们再想办法。”
何筱舟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杨澄碗里:“吃点东西,别饿着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先吃饱饭,才有力气解决。”
杨澄看着碗里的肉,又看了看何筱舟温柔的眼神,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了,他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虽然心里还是沉甸甸的,但他知道,只要有何筱舟在身边,有舍友们的支持,他就有勇气跟父母对抗,就有信心跟何筱舟一起,走到最后。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火锅店的灯光却很亮,映在几个人的脸上,温暖而坚定。何筱舟看着身边的杨澄,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帮杨澄,不仅要完成攻略任务,还要让杨澄得到父母的理解,让他们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