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陆羽和王梓寻了家附近的理发店，还未踏入门槛，便听见店内传来争吵声。嗯……若说是争吵，似乎并不确切，更像是一位顾客在单方面地宣泄情绪，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与不满，仿佛一场没有回应的独角戏，火药味却早已弥漫开来。

“我靠，你大爷的！你自己瞅瞅这剪的是个啥啊！”他高举着手机，声音里满是怒火，“我就问你，这头发跟照片上那发型能扯上半点关系吗？啊啊啊啊！简直要逼疯我了！”对面的店员始终低着头，像一座沉默的雕塑，唯有在顾客喘息的间隙，才勉强挤出一句微弱的道歉：“不好意思……”语气轻得几乎被愤怒吞没。

那位顾客的发型可以说是潦草的不行，陆羽突然想到一个比喻：“跟顶着个草窝一样。”想到这，陆羽“噗嗤！”一下笑出来。

若非那一头如同草窝般杂乱无章的发型，这位顾客的面容其实相当出众。只可惜，这独特的发型选择硬生生将他的颜值拉低了一个档次。

陆羽刚想带着王梓离开，就见他要开门进去。陆羽瞪大眼睛，道：“你疯啦！这家店一看剪的头发就不咋样，去找别的店吧。”

王梓摇了摇头，道：“没事，丑就丑点吧，现在都快八点了，早点剪完比较好。他们又不会赶我们出去。”

“可是.......”

陆羽话还没说完，王梓就已经进门了，陆羽叹了口气，只能无奈的跟上去了。

“抱歉，打扰一下，我想剪个头发。”王梓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飘落在嘈杂的空气中。店里有人在吵架，声音此起彼伏，将他的话淹没得无声无息。店员显然没听清，只是抬起头瞥了一眼，又继续忙着手中的事。

王梓略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稍微提高了音量，又重复了一遍：“不好意思，我要剪头发。”这一次，他的声音终于穿透了喧嚣，清晰地传到了店员耳中。另一个女店员从柜台后探出身子，脸上挂着一丝拘谨的微笑。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王梓，试探性地问道：“请问……这位客官，哦，不对，这位客人，请问您想剪什么样的发型呢？”“简单点就好，稍微剪短一些。”王梓平静地说道。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信任来。

那位女店员松了一口气，道“好的好的，请坐这里.......”

这时，那位顾客似是骂累了，又似是没招了，道：“剪成寸头吧.......”那个低着头挨骂的店员点了点头。

店里没有沙发，陆羽站在门口玩手机。

那个“草窝男”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是个自来熟，剪头发的时候便和王梓聊了几句。

“小弟弟，今年几岁了啊？”

“十五岁了。”陆羽淡淡说道，说实话，他并没有聊天的欲望，特别和陌生人聊天，这让他感觉很烦。但显然“草窝男”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依旧继续说道。

“我叫江言，你叫什么啊？”

“陆羽.......”此时陆羽语气里的不耐烦都要溢出来了，但江言竟一点也没发觉，还兴致冲冲的说的：“陆羽......这名字好听啊。”

江言很快就剪完了，他对着镜子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多少钱？”

“那个，不......不要钱......”那个给他剪头的男生弱弱道。

江言皱了皱眉道：“那可不行，哪有剪头不给钱的道理。”这样子简直和刚才骂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真，真的不要钱。”那个男生似乎是个结巴，说话总是停顿。

江言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不禁有些愧疚，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对，我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但遇见了也是有缘分，不如交个朋友吧。你叫什么？”

“陈......陈雾雨。”两个人聊了几句，加了个v，江言便走了。

陆羽见王梓剪得差不多了，便问道：“多少钱？”

正在给王梓剪头的那个女店员道：“二十块钱。”“还挺便宜的嘛。”陆羽在心里想道。把钱付过之后又倚着门前玩手机。

“我剪完了，走吧。”王梓来到陆羽面前道。陆羽店了点头，明显，给王梓剪头发的店员剪的好些，看上去还不错，把眼睛露出来后，颜值高了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