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喜欢你”如同一支精准的箭,直直射入陆羽的心脏。他的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要冲出胸腔,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原本的悲伤彻底消失。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悄然涌上心头,却又被复杂矛盾的情绪缠绕,犹如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层层扩散,却无法平息。
陆羽抬眼望向沈之行,对上了那双认真而坚定的眼眸,顿时明白,这绝不是一时的玩笑。
四周静谧得如同时间停滞了一般,唯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分辨不清究竟源自哪一方。两人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呼吸交织缠绕。
陆羽心中翻涌着千言万语,最想吐露的不过是那句:“我也喜欢你……”可话到嘴边,却被理智狠狠压下。他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应允这份情感——眼前的沈之行,注定无法属于他。这份清醒如利刃般刺痛了内心,却也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现实的残酷与无奈。
他是故事的男主角,而自己不过是陪衬的男配角。两人的红线或许会在命运的推动下短暂交缠,却注定无法真正交汇。眼前的幸福越是甜美,未来便愈发显得残酷。这份温暖终将如烟云般消散,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苦涩与遗憾。
如果剧情被自己搅乱的话,就会,就会,就会怎样呢?陆羽心中一片茫然,他也无法给出答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自己必须依循着剧情的轨迹前行。
然而,他现在想想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回家吗?可那个世界,似乎已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东西了。
陆羽不敢去看沈之行,他却能感到沈之行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
陆羽迟迟不回答,沈之行刚想像以往那样摸摸他的头,告诉他:不要紧张,不管哪个回答我都会的。其实沈之行也很紧张,他花了所有的勇气才能在陆羽面前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可是手还没落下,却听到了陆羽的声音:“对不起.......”沈之行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还停在半空,迟迟落不下,最后也只是放下了手......
沈之行其实是在赌,赌陆羽心中有他。刚才对视的瞬间,他分明从那双含着悲伤的眼眸里捕捉到了一丝隐秘的喜欢。那一瞬间,他心底甚至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他们真的会在一起。然而,那句轻轻出口的“对不起”,如同玻璃般脆裂,将他所有的幻想击得粉碎。
其实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沈之行没有回应,静默如潮水般淹没了两人之间的空间。“嗯,对不起,是我太冒失了,就当我没提过吧……”他的声音低缓而郑重,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陆羽从未听过他用这样冷淡又克制的语调与自己交谈,那感觉就像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话音落下,沈之行微微侧身,似乎打算离开。陆羽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拉住了他。他张了张嘴,想告诉对方:“其实,我是喜欢你的,非常、非常喜欢……”但那些藏在心底的话终究没能冲破唇齿间的桎梏,最终,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真的对不起……”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沈之行没有转身,被拉住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再次充斥着希望。但依旧是那个答案。
陆羽松开了手,沈之行的身影毫不犹豫地消失在视线尽头。酸涩的浪潮瞬间席卷了陆羽的整个胸腔,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久久伫立,目光追随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仿佛试图用这最后的凝视抓住些什么。
突然,脸上一阵细微的痒意袭来,他下意识抬手去摸,指尖触到的却是满手的湿润——眼泪早已模糊了脸颊,越擦越多,好似怎么也擦不干,止不住地流淌。他的心脏仿佛也在无声地滴血,一滴接一滴,沉重而无法遏制,痛得让人窒息。
........
沈之行并不如在陆羽面前表现得那般冷静。他的眼眶早已红透,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滑落,砸在地面无声无息。他努力回想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可记忆仿佛被时间冲淡,模糊不清。似乎,自从遇见陆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流过泪了。而此刻,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难以遏制。
好丢脸啊,真的好丢脸......
“我实在太过自以为是,简直不可理喻,甚至恬不知耻……”沈之行在心底默默念叨,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内心喘不过气来。仿佛这样就能暂时忘记那片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