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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长文,全糖无刀,放心看(中)

南派盗笔合集

车子重新上了路,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透过玻璃落在张起灵的侧脸,把他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

胖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半导体,正滋滋啦啦地听着评书,听到精彩处还会拍大腿。吴邪靠在椅背上,看着小哥低头摩挲着手指——那双手曾握过刀,开过棺,也在他发烧时试过温度,此刻安安静静地放在膝盖上,指节分明,带着点常年劳作的薄茧。

“渴不渴?”吴邪又问了一句,像是生怕他客气。

张起灵摇摇头,视线却落在了吴邪放在手边的背包上。那背包被塞得鼓鼓囊囊,除了水和干粮,还有吴邪特意备的几件厚衣服,甚至还有一小瓶止痒药膏——他记得小哥皮肤容易过敏,山里的蚊虫毒。

“里面有糖。”吴邪忽然说,“水果糖,橘子味的,你以前好像爱吃这个。”

张起灵抬眼看他,眼神里似乎有了点波动。吴邪赶紧从包里摸出糖盒,倒出一颗递过去。糖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光,张起灵接过去,慢慢剥开,把糖放进嘴里。

橘子的甜味在车厢里弥漫开来,很淡,却让人心里发暖。

胖子听评书听得起劲,突然插了句:“对了天真,回去先去我那铺子落脚,我让王婆提前炖了排骨,保准烂乎。”他顿了顿,又看向张起灵,“小哥,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到地方我叫你。”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似的,搔过吴邪的心尖。

车子开得很稳,发动机的嗡嗡声成了最好的催眠曲。吴邪看着张起灵靠在椅背上,眼睛慢慢闭上,这次似乎是真的睡熟了。他呼吸很轻,眉头舒展着,不像以前在斗里那样时刻紧绷,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吴邪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医院里,小哥也是这样靠着墙睡觉,他偷偷数过他的睫毛,心里慌得厉害,怕一睁眼人就没了。那时候他还嫩,总想着要保护谁,却总被小哥护在身后。

现在不一样了。他从沙海里爬出来,学会了算计,学会了狠,学会了把自己变成一把刀,只为了能站在他身边,说一句“我们回家”。

车子驶离了小镇,上了高速。窗外的灯火连成一片,像流动的星河。吴邪看着窗外飞逝的光,又看看身边熟睡的张起灵,突然觉得这十年的等待,那些煎熬和疯狂,都有了归宿。

胖子不知何时把评书关了,车厢里只剩下呼吸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吴邪,挤了挤眼,没说话。有些东西,不用多说,都在心里。

快到服务区时,张起灵醒了。他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是忘了自己在哪儿,直到看到吴邪和胖子,眼神才慢慢定下来。

“快到服务区了,下去透透气?”吴邪问他。

张起灵点点头,推开车门时,外面的风带着点凉意,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外套——那是吴邪之前给他盖的那件,还带着点吴邪的味道。

服务区的便利店亮着白晃晃的灯,吴邪拉着张起灵进去,问他想吃点什么。张起灵摇摇头,目光却落在了货架上的牛奶上。

“要这个?”吴邪拿起一盒纯牛奶,看了眼日期,“热一下再喝,凉的对胃不好。”

他去服务区的微波炉热了牛奶,递到张起灵手里。张起灵捧着温热的牛奶,指尖传来暖意,他低头喝了一口,睫毛垂着,看不清表情。

胖子在旁边买了三根烤肠,塞给吴邪一根,自己叼着一根,含糊不清地说:“赶紧吃,吃完赶路,争取后半夜到家。”

吴邪咬着烤肠,看着张起灵小口喝着牛奶,突然笑了。以前总觉得小哥像天上的月亮,清冷又遥远,可现在才发现,他也会怕冷,会吃橘子糖,会在暖和的车厢里睡着,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只是这份普通,他们等了太久太久。

回到车上,张起灵把空牛奶盒放进垃圾袋,动作很轻。吴邪看着他,突然觉得,所谓回家,或许不只是回到某个地方,而是身边有这两个人,有一车厢的橘子糖味,有胖子的评书声,有前路可盼,有归处可依。

“还有多久?”吴邪问胖子。

“快了,过了前面那座桥,就出省了。”胖子指了指前方,“进了浙江地界,就踏实了。”

张起灵看向窗外,夜色里的远山像沉默的巨兽,却不再让人觉得恐惧。吴邪知道,他心里那扇关了十年的门,大概也在慢慢打开。

车子驶过大桥,桥下的河水泛着粼粼的光。吴邪侧过头,轻声说:“小哥,快到了。”

张起灵转头看他,眼里映着窗外的灯火,亮得像落了星星。他没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还在继续。但这一次,他们三个,终于走在了同一条路上。

过了省界,路两旁的树渐渐换了模样,不再是北方那种遒劲的松柏,多了些南方特有的常绿灌木,空气里也少了些凛冽的寒意,多了点湿润的潮气。吴邪打开车窗,一股熟悉的气息涌进来,带着点泥土和草木的味道,是江南的味道。

“闻着没小哥?”胖子从后视镜里瞅着张起灵,“这就是咱浙江的味儿,比长白山那冰碴子舒服多了吧?”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田埂上,那里种着绿油油的越冬作物,在夜色里也透着点生机。他没说话,却微微侧了侧脸,像是在更仔细地感受这股气息。

吴邪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以前总觉得小哥是不属于任何地方的,他像一阵风,一阵雾,来了又走,没什么能留住他。可此刻,看着他对这片土地露出的细微反应,吴邪突然笃定——他是认这里的,认这里的人和事。

车子下了高速,驶进市区边缘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路边开始出现早点摊,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热气飘过来,格外诱人。胖子把车停在一个摊前,搓着手:“下来吃点热乎的,垫垫肚子。”

张起灵跟着他们下车,站在早点摊前,看着蒸腾的热气里忙碌的老板,眼神里带着点茫然,又有点新奇。吴邪赶紧拉着他坐下:“老板,三碗豆浆,十根油条,再来两笼小笼包,要鲜肉的。”

“好嘞!”老板应着,手脚麻利地把东西端上来。

豆浆是甜的,冒着热气,吴邪吹了吹,递到张起灵面前:“慢点喝,小心烫。”

张起灵接过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瓷碗,缩了一下,随即慢慢捧住。他喝了一小口,甜味在舌尖散开,眉头几不可见地舒展了些。

胖子正埋头跟小笼包较劲,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他家小笼包绝了,皮儿薄馅儿大,汁儿还多……”说着就往张起灵碟子里夹了两个,“小哥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起灵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学着吴邪的样子咬破一个小口,小心地吸了吸里面的汤汁,然后整个放进嘴里。鲜美的肉香混着面皮的韧劲,在嘴里弥漫开来,他咀嚼的速度慢了些,像是在细细品味。

“咋样?”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张起灵抬眼看他,点了点头。

“那必须的!”胖子得意地拍了拍胸脯,“胖爷我选的地方,能差得了?”

吴邪看着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嘴角扬得老高。晨光透过早点摊的棚子照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带着点毛茸茸的暖意。他想起以前在杭州,他们也常这样,找个路边摊,抢着喝一碗豆浆,争最后一根油条,那些日子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隔了千山万水。

吃完早点,车子往胖子铺子的方向开。越靠近老城区,巷子越窄,青石板路坑坑洼洼,车子开得慢悠悠的。路边有早起的老人在遛鸟,有妇人在门口择菜,看见胖子的车,还笑着打了声招呼。

“王婶早啊!”胖子摇下车窗应着,“给您介绍下,这是我哥们儿,刚从外地回来。”

王婶笑着打量张起灵:“这小伙子看着真精神,快请家里坐。”

张起灵看着这热闹又家常的景象,眼神里的疏离又淡了些。吴邪知道,他不喜欢喧嚣,却也不排斥这样的人间烟火——因为这烟火里,有他熟悉的人。

车子停在胖子铺子门口,那是个带院子的老房子,门是斑驳的木门,上面还贴着褪色的春联。胖子下车开了门,喊了一声:“王婆,我们回来了!”

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迎出来,看到他们,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可算回来了!排骨炖了一晚上,就等你们了!”

她看到张起灵时,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这位就是……小邪常念叨的那位朋友吧?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

张起灵跟着他们走进院子,院子里种着几盆兰花,角落里堆着胖子捡回来的“宝贝”——一堆看起来像破烂的瓶瓶罐罐。屋里飘出排骨的香味,混合着木头家具的味道,温暖又踏实。

“小哥,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找双拖鞋。”吴邪忙着张罗,翻箱倒柜找出一双新的棉拖鞋,放在张起灵脚边,“试试合不合脚,我照着你以前的尺码买的。”

张起灵换上拖鞋,鞋底软软的,踩在木地板上,没什么声音。他站在屋里,目光慢慢扫过四周——墙上挂着胖子画的歪歪扭扭的山水画,桌上放着吴邪带来的茶叶罐,角落里堆着一摞书,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说。

这里不华丽,甚至有点乱,却透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像一个真正的家。

王婆把炖好的排骨端上桌,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胖子已经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递到张起灵面前:“小哥,尝尝王婆的手艺,比饭馆强多了!”

张起灵接过碗,看着碗里炖得软烂的排骨,汤色乳白,冒着热气。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慢慢喝下去。

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暖到了胃里,也暖到了心里。

吴邪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喝汤的样子,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十年了,他无数次想象过这一天,想象着小哥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坐在他们身边,喝一碗热汤,吃一顿家常饭。

现在,终于实现了。

“以后啊,”胖子啃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说,“咱仨就踏踏实实在这儿待着,啥斗都不摸了,啥破事都不管了。小哥,你就负责晒太阳,我负责挣钱,天真……就负责给咱做饭!”

“凭什么我做饭?”吴邪踹了他一脚,嘴角却笑着,“要做一起做。”

他看向张起灵,眼里带着点期待:“小哥,你说呢?”

张起灵抬起头,目光落在他们脸上,停留了很久很久,然后,他放下勺子,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晨光,几不可闻地,又清晰地说了一声:

“好。”

这一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吴邪心里那片平静的湖,荡开了圈圈涟漪。他知道,这不仅仅是答应一顿饭,一句话,而是答应了往后的日子,答应了和他们一起,把这迟到了十年的“家”,好好过下去。

阳光越升越高,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屋子里弥漫着排骨的香味,还有胖子和吴邪的拌嘴声,张起灵安静地坐在那里,嘴角似乎有了一点极淡的弧度。

回家了。

这次,是真的,再也不分开了。

杭州的雨,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湿意,黏在人皮肤上,像裹了层看不见的薄膜。吴邪站在自家盘口的堂屋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吵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火机——那是从沙海里带出来的,金属壳子早就磨得发亮。

“姓吴的那小子肯定是死在长白山了!”一个粗嘎的声音在里面喊,“不然怎么这时候还没动静?我看呐,张家那尊佛也没接出来,倒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就是!”另一个声音附和,“吴家现在群龙无首,不如咱们分了盘口,各凭本事吃饭,总比在这儿等死强!”

吴邪推开门,雨声混着烟味涌过来。堂屋里坐了七八个男人,都是道上混的,以前见了他要恭恭敬敬喊“小三爷”,现在脸上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挑衅。为首的是个独眼龙,姓黄,以前跟着陈皮阿四,后来转投了吴家,最是见风使舵。

“谁说我死了?”吴邪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嘈杂的堂屋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到他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戾气盖了过去。黄独眼冷笑一声,站起身:“哟,这不是小三爷吗?我还以为您在长白山喂了狼呢,怎么?是自己爬回来的,还是……”

他的话没说完,吴邪已经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黄独眼的手腕已经被拧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惨叫声还没出口,吴邪另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人狠狠掼在地上。

“造谣的滋味,很好受?”吴邪蹲下身,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从沙海里淬出来的狠劲,“我吴邪是不是死了,轮得到你们来议论?”

地上的黄独眼疼得脸都白了,嘴里却还硬气:“吴邪!你别嚣张!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你接不回张起灵,自己也……”

“砰!”

吴邪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一脚踩在他那只没受伤的手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混着雨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旁边几个想动的人,被他眼神一扫,顿时僵在原地——那眼神太吓人了,像看着一堆死人。

“我接没接回人,和你们没关系。”吴邪站起身,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刀身泛着冷光,“但你们打吴家的主意,就得付出代价。”

他没再看地上哀嚎的黄独眼,目光扫过那几个刚才起哄最凶的人:“谁刚才说要分盘口的?站出来。”

没人敢动。

吴邪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股血腥味:“不站是吧?那就都别走了。”

刀光闪过,第一个人捂着脖子倒下去时,血溅在了旁边的八仙桌上,染红了铺着的红布。惨叫声、桌椅倒地声、雨声混在一起,堂屋里瞬间成了修罗场。

吴邪的动作很快,快得像一道影子。他不像在杀人,更像在处理一件麻烦的物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在刀刃划破皮肉时,眼神会微微眯起,带着种近乎麻木的专注。

沙海里的日子教会他,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些人想趁他不在分了吴家,想让他和小哥死无对证,那就得有死的觉悟。

最后一个人倒下时,吴邪才停下动作。他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满屋子的血腥味冲得人发晕,他却像是习惯了,只是用刀鞘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点。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吴邪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几乎是僵硬地转过身——

张起灵站在门口,雨丝打湿了他的发梢,黑金古刀斜背在身后。他看着屋里的景象,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血迹,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吴邪浑身发冷。

完了。

这个念头像冰锥一样扎进吴邪心里。他想解释,想说话,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看着张起灵,眼神里的狠劲瞬间褪去,只剩下慌乱和恐惧。

他害怕。

怕小哥看到这样满手血腥的自己,会厌恶,会后退,会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他。这十年,他为了能站在小哥身边,把自己磨成了一把刀,可这把刀太锋利,连他自己都怕,更怕伤了那个他想守护的人。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吴邪身上,从他染血的手,到他慌乱的眼神,停留了很久。然后,他往前走了一步,没有绕过吴邪,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了他身后。

吴邪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张起灵抬起了手。

不是要推开他,而是握住了他手里那把还在滴血的短刀。

他的手指很长,很稳,覆在吴邪的手背上,带着点微凉的温度。然后,他微微用力,带着吴邪的手,将那把刀刺进了地上最后一个还在抽搐的人的心脏。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血溅起来,溅到了张起灵的袖口,他却像没察觉一样,只是松开手,轻轻拍了拍吴邪的肩膀。

没有安慰的话,没有询问的眼神,只有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在这里,和你一起。

吴邪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看着他眼里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突然鼻子一酸,积攒了太久的紧绷和恐惧,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他转过身,没忍住,把头埋进了张起灵的胸口。血腥味和雨水的湿气混在一起,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小哥……”他的声音有点哽咽,像个迷路的孩子,“我……”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按在他的后颈上,像很多年前那样,一个无声的安抚。

雨还在下,冲刷着屋檐,也冲刷着堂屋里的血腥。吴邪靠在张起灵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突然觉得,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不管手上沾了多少血,这个人,都会站在他身后。

因为他们早就不是彼此的负担,而是共生的藤蔓,早已缠绕着,分不开了。

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湿气,在堂屋里弥漫不去。吴邪埋在张起灵胸口,耳朵贴着他的衣襟,能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他自己有点发颤的呼吸。刚才杀人时的狠劲褪去,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张起灵的手一直放在他后颈,没动,却像有股力量,稳稳地托着他。吴邪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皂角味,盖过了周遭的血腥,让他混乱的心绪一点点沉淀下来。

“他们……该杀。”吴邪闷闷地说,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给自己找理由,“他们想毁了吴家,想让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吴邪慢慢直起身,看着满地狼藉,又看了看张起灵袖口的血迹,突然觉得有些刺眼。他伸手想去擦,指尖刚碰到那片暗红,又猛地缩了回来——他的手也不干净。

“我去处理一下。”吴邪低声说,声音还有点哑。他转身想叫人来清理现场,却被张起灵拉住了手腕。

张起灵的力气不大,却很稳,让他挣不开。吴邪回头看他,眼里还有没散去的慌乱。

“不用。”张起灵开口,声音依旧很淡,却清晰地传到吴邪耳朵里,“胖子会处理。”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胖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天真!小哥!里面咋回事?我老远就闻着味儿不对……我操!这他妈是咋了?”

胖子掀开门帘进来,看到满屋子的血和尸体,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看向吴邪:“这帮孙子反了天了?敢在你地盘上闹事?”

他没多问细节,只是皱着眉掏出手机:“我叫人来清场,放心,手脚麻利,不会留下痕迹。”

挂了电话,胖子才注意到张起灵袖口的血,又看了看吴邪发红的眼眶,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他拍了拍吴邪的肩膀:“没事了天真,这种杂碎,留着也是祸害,清理了干净。”

吴邪没说话,只是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已经松开了他的手,正低头看着自己袖口的血迹,然后,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吴邪,又扫过胖子,最后落在那扇被雨水打湿的门上。

“走。”他说,言简意赅。

吴邪愣了一下:“去哪儿?”

“回去。”张起灵看着他,眼神很平静,“洗澡。”

吴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又脏又臭,还沾着血,确实该洗洗。他点了点头,跟着张起灵往外走,路过胖子身边时,胖子低声说:“这里交给我,你们先回院子歇着,我炖了汤,回去正好喝。”

雨还在下,不大,却足够打湿头发。张起灵走在前面,吴邪跟在后面,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没人说话,只有雨水落在伞面上的沙沙声——是张起灵不知何时从门后摸出的一把黑伞,举在两人头顶。

回到胖子那处小院时,王婆已经睡下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屋檐滴下的水声。张起灵把伞靠在门边,转身进了屋,没多久,端了一盆热水出来,放在吴邪面前。

“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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