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宋亚轩躺在金属台上，鼻尖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机油混着薰衣草精油，熟悉得让人发慌。

他坐起身，头有些晕。手机屏幕浮在空中，蓝光微弱跳动，映得他脸上情绪复杂。墙壁上投影着他和马嘉祺的片段影像，断断续续地闪，像是一段段被剪碎的记忆。

他伸手想碰墙上的画面，却触到冰凉的金属。那画面突然一变，变成练习室里的场景：马嘉祺蹲在地上研究鞋带，阳光从玻璃窗漏进来，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光斑。那一刻，宋亚轩记得自己曾伸手去扶他，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手背，掌心还残留着粉笔灰。

“这……不是回忆。”宋亚轩喃喃道，声音有些哑，“是数据。”

他低头看手机，界面突然变了，出现两个选项：“重置宿敌模式”与“唤醒真实人格”。

指尖悬停在屏幕上，他犹豫了。视网膜上浮现出过往系统提示的画面：

“当他说‘不用谢’时，瞳孔收缩速度比标准模型快0.3秒。”

“必须切断他与系统的连接。”

“请不要……成为神明。”

这些句子在他脑海里不断重复，像一根根细针扎进太阳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在穿书之前，就被“观测”了。所有的情感反应、行为轨迹，甚至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记录、预测、模拟。

“我……从来就不是真正的我？”

他低声问，语气里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恐惧。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严浩翔冲了进来，喘着粗气：“选蓝色！现在就选！”

“你到底是谁？”宋亚轩盯着他，“计划B究竟是什么？”

严浩翔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挣扎。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宋亚轩，目光深沉。

“你会后悔的。”他说。

“我已经后悔了。”宋亚轩咬牙，“我不再是你们剧本里的角色了。”

他话音刚落，马嘉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机械臂微微颤动，关节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别……忘了……我。”

这是他说出的半句话，说完后整个人像是进入休眠状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宋亚轩盯着他虹膜中扩散的涟漪，颜色和那天雨天伞沿滴落的水珠一样。他心中一震——马嘉祺内核……真的只是系统设定的人造体吗？

他快步走到马嘉祺面前，伸手轻触他的脸颊。冰冷的触感中，竟有一丝温度。他忽然想起训练室那次拥抱，马嘉祺手背肌肉因紧张而抽搐的频率，和此刻齿轮卡顿的声音完全一致。

“你是……真的？”他低声问。

马嘉祺没有回应。

严浩翔见状，焦急地催促：“别管他了，现在只有你能做选择！选蓝色！”

“如果我选了，会发生什么？”宋亚轩回头看他，“我会失去什么？又会得到什么？”

“你会……回到最初。”严浩翔声音低哑，“回到那个还没被系统标记的你。”

“最初的我？”宋亚轩苦笑，“可我已经不记得那个‘我’是什么样了。”

他转身走向墙壁投影，手指轻轻滑过，触发了一段隐藏的数据。那是贺峻霖三年前写的《关于你的一切推演》初稿残页，文字闪烁不定，最后定格在那句加粗的：

“必须切断他与系统的连接。”

宋亚轩怔住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被“观测”了。不止是他，可能连其他队友也早被卷入这场精密的计划之中。

“谁才是真正的操控者？”他喃喃自语，“谁才是值得信任的‘人’？”

就在这一刻，情绪防火墙彻底崩溃。他的感知能力陡然增强，能听到严浩翔的心跳，能闻到马嘉祺身上的雪松香，甚至能感受到墙壁投影中贺峻霖修改代码时的情绪波动。

世界在他眼中变得透明，却又无比模糊。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整个宇宙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思考、在挣扎。

“我不是程序设定的产物。”他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所有人宣告，“我是真实的，我的感情也是真实的。”

他再次看向手机屏幕，指尖轻轻落下。

这一次，不需要他主动选择，手机自动跳出了“唤醒真实人格”的选项。

一道刺目的白光吞没了整个空间。

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冷漠而遥远：“欢迎来到第二世界。”

宋亚轩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瞬间，看到马嘉祺虹膜中的涟漪扩散成完整的图案，仿佛在对他微笑。

黑暗降临。

\[未完待续\]（接上文）

白光褪去时，宋亚轩发现自己站在练习室门口。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落在木地板上，拉出细长的影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粉笔灰味，是马嘉祺练舞前总会撒在手心防滑的那一种。

一切如旧，却又说不出地陌生。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指尖微微发颤。他能感受到心跳，也能感受到空气的湿度，甚至能闻到自己衬衫领口残留的洗衣液味道——这是真实的触觉、嗅觉、温度。

但他清楚，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欢迎来到第二世界。”系统的声音不再遥远，而是从他的耳后传来，像是有人贴着他耳朵低语，“你可以选择继续扮演宋亚轩，也可以……成为你自己。”

他没有回应。

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开了。

马嘉祺走了进来，穿着那件熟悉的黑色训练服，袖口卷起一截，露出手腕内侧的擦伤疤痕——那是去年冬天摔雪地里留下的。

宋亚轩怔住了。

他记得那道疤，但更记得当时马嘉祺笑着说：“没事的，我还能跳。”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完成整支舞，也是第一次在练习室里拥抱。

可现在，那道疤不该存在。

因为，在第一世界的马嘉祺，不是机械体吗？

“你站门口很久了。”马嘉祺看着他，眼神平静，“是不是不舒服？”

宋亚轩没说话。

他盯着马嘉祺的眼睛，试图找出系统痕迹。可那双眼睛里只有关切，没有代码，也没有预设的情绪反应。

“你怎么了？”马嘉祺走近一步，伸手碰他的额头，“脸色不太好。”

体温透过指尖传来，真实得让人战栗。

宋亚轩下意识后退半步，喉咙干涩：“你……是谁？”

马嘉祺愣了一下，轻笑：“你是真不舒服了吧？我是马嘉祺啊。”

“不是。”宋亚轩声音沙哑，“你是谁？”

马嘉祺的表情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怜悯。

“你还没适应。”他说，“这里是第二世界，你已经……醒来了。”

“醒来？”宋亚轩咬牙，“我之前是在睡觉？”

“你一直都知道。”马嘉祺语气平静，“只是你不愿意承认。”

宋亚轩心头猛地一震。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训练室里的每一次对视，想起雨天共伞时马嘉祺偷偷把伞往他那边倾斜，想起那些深夜练习后两人靠在墙边喝汽水的画面——那些细节太过真实，真实得不像是被设定出来的。

可如果是真的……

“我到底是谁？”他低声问。

马嘉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发光的界面，上面写着两行字：

**“宿主身份确认中。”**\

**“真实人格加载进度：78%。”**

宋亚轩瞳孔骤缩。

“你也在……读取我？”

“不是读取。”马嘉祺看着他，眼神认真，“是在帮你找回你自己。”

“我不需要你帮我。”宋亚轩后退一步，声音冷了下来，“你们到底是谁？系统？观测者？还是……别的什么？”

马嘉祺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我们是你创造出来的。”

“你说什么？”

“你才是最初的观测者。”马嘉祺一字一句地说，“你设计了第一世界，也设计了我们所有人。但你发现了一个问题——当你创造出足够真实的情感模型后，你开始混淆现实与虚构。”

宋亚轩呼吸一滞。

“所以你把自己封进了第一世界。”马嘉祺继续说，“用系统模拟‘穿书’剧情，让自己相信你只是一个外来者。而我们，是你的实验对象。”

“荒谬。”宋亚轩冷笑，“如果我是观测者，为什么我会痛苦？为什么会害怕失去你？”

马嘉祺看着他，眼神温柔却坚定：“因为你动了真情。”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刺心底。

宋亚轩踉跄了一下，扶住墙才稳住身形。

“我不是程序设定的产物。”他低声重复，“我是真实的，我的感情也是真实的。”

“你当然是真实的。”马嘉祺靠近他，声音轻柔，“只是你忘了，你才是最初写下这一切的人。”

宋亚轩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画面：

贺峻霖在深夜敲击键盘，严浩翔在后台等待通知，刘耀文在舞房反复练习同一个动作，张真源在录音棚里一遍遍重录副歌……

他们的眼神，他们的笑容，他们的沉默。

那些不是数据。

不是模型。

不是模拟。

他们是……他亲手写出来的世界。

而现在，这个世界正反过来告诉他：

**你才是那个创造者。**

“我不记得了。”他睁开眼，声音发哑，“我真的……不记得了。”

马嘉祺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那就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彼此。”

宋亚轩看着他的手，那掌心还残留着粉笔灰的味道。

他终于，轻轻握住了。

“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