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桌角那块发黄的污渍，像团凝固的血。扳手还在口袋...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审讯室灯光晃得我眼睛疼。老张把记录本摔在桌上，纸页哗啦啦翻动。"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盯着桌角那块发黄的污渍，像团凝固的血。扳手还在口袋里发烫，"H.Z.09"几个字烙在指尖。窗外雨声渐歇，但货柜底部那行刻字的形状总在眼前晃——终止程序。
"韩兆还活着。"我说这话时，沈知微转身离去的画面突然闪过。她经过的地方，雨水蒸腾出淡淡的蓝雾。那些磷火顺着货柜缝隙流淌，最后汇成九个人形轮廓。
"你疯了吧？"年轻警察掀开窗帘一角，"法医刚确认那具尸体身份，连齿科记录都对得上。"
怀表在我胸前震动，频率和心跳渐渐同步。我伸手去摸，金属表面已经烫得惊人。陈海临终前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们骗你..."
"林队！"老张抓住我手腕，"看着我！你现在脑子清醒吗？"
我想甩开他，却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诡异的蓝色纹路。纹路顺着血管蔓延，就像沈知微瞳孔深处那抹流动的磷光。审讯室墙壁渗出水珠，每滴都映出个模糊人影。
"你们看不见吗？"我指着那些人影，"他们在墙上..."
审讯室突然陷入黑暗。警笛声穿透玻璃，在天花板投下晃动的红蓝光影。我听见锁链拖动的声音，不是从门外，而是从记忆深处传来。
二十年前的客厅里，母亲穿着白大褂调试仪器。我蜷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突然发现茶几玻璃下压着张照片。照片里九个人围成圈，中间站着个小女孩。女孩脖颈处有道淡青色胎记——和沈知微的一模一样。
"妈妈，这是谁啊？"
母亲手一抖，试管掉在地上炸成碎片。她蹲下来捏住我肩膀："不许碰这些东西，明白吗？"
此刻审讯室的黑暗中，那个画面突然变得清晰。我看见母亲白大褂上的暗红污渍，和陈海临死前胸口的伤口位置完全重合。她转身时，衣摆露出半截铁链，编号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H.Z.09。
"所以我是..."我喉咙发紧，"实验品？"
灯光骤亮。老张狐疑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把袖子往下拽了拽，皮肤下的蓝色纹路还在蠕动。沈知微最后那句话萦绕在耳边："他们给你看的都是假的。"
走廊传来高跟鞋声响。门推开时，沈知微站在逆光里。她换了件浅灰色外套，发梢还沾着雨水。但最让我心惊的是——她脚下有倒影了。
"林深，"她走近几步，"你终于准备好了。"
怀表剧烈震动，震得肋骨生疼。我往后缩了缩，却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檀香混着雨水的气味。这味道从第一次见面就存在，那时她在警局走廊捡起我的证件，指尖擦过我掌心。
"准备好什么？"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
她在我对面坐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每一下都和怀表震动频率吻合。"揭开真相。"她说这话时，眼神扫过老张等人，"现在开始说的每个字，可能都会改变结局。"
墙角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向我们。沈知微忽然伸手按在我胸口，冰凉触感直透心脏。我本能要躲，却发现身体动不了。她瞳孔深处蓝光流转，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注入我体内。
"别怕。"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你母亲也是这样，用封印术把真相埋进你身体。"
我听见骨骼发出细碎声响，不是疼痛，更像是某种枷锁在松动。记忆突然闪回货轮甲板——当我推开沈知微时，她手腕翻转间露出的银镯。那枚镯子内侧刻着个符号，此刻正在我视网膜上灼烧。
"当年..."我艰难开口，"你为什么会被血月会抓走？"
沈知微睫毛颤动："因为我是第九个祭品。但你母亲改写了命运。"她摊开手掌，一道伤疤蜿蜒过生命线，"那天她给我这个印记，替我承受了诅咒。"
怀表盖子弹开，表面裂纹组成的图案正在与祭坛法阵同步闪烁。我突然看清那些裂纹其实是九条交缠的蛇，每条蛇眼都在喷涌蓝雾。
"林深！"老张拍响桌子，"集中注意力！"
我猛地抬头，发现沈知微正盯着我脖子下方。那里有块皮肤开始透明化，显露出皮下流动的蓝色经络。我扯紧衣领，冷汗浸透后背。
"他们给你植入了封印者意识。"沈知微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每次你使用死者之眼，都是在唤醒那个东西。"
审讯室突然剧烈摇晃。天花板簌簌落灰，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沈知微站起身，长发无风自动："来了。"
"谁？"
"真正的祭司们。"她转向门口，"他们一直在等终止程序完成。"
我抓住她手腕想问清楚，却触到一团冰冷。她皮肤下也有类似血管的蓝色纹路，但比我的更暗更深。她低头看我，这次没有躲开。
"当年你母亲救了我。"她声音里难得出现颤抖，"现在该换我救你了。"
走廊传来沉重脚步声。沈知微突然凑近，温热气息拂过我耳畔："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相信。尤其是...你自己。"
她转身走向门口时，我注意到她外套下摆沾着片干涸的血迹，形状正好是终止程序的标志。怀表震动达到顶峰，我终于看清表盘背面的刻字：
——"以封印者之名"
沈知微推开审讯室门的瞬间，我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个穿深蓝制服的女人。她手里拎着个金属箱，箱体表面有暗红锈迹，像干涸的血。
"你母亲当年就是用这个箱子，把终止程序代码植入你脊椎。"沈知微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仿佛有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老张掏出手铐的动作凝固在半空。他瞳孔里映出女人胸前的警徽，编号牌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H.Z.09。
"等等！"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韩兆的尸体..."
"还在停尸房。"女人打断我，掀开箱盖露出精密仪器，"但有人动了手脚。"她戴上橡胶手套，"半小时前，法医发现他舌根藏着微型芯片。"
沈知微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蓝色液体。她踉跄着扶住墙壁，那些水珠顺着砖缝渗入地面，勾勒出九个人形轮廓。
"林深，"女人转向我，"现在要取出发条核心吗？还是等他们找到这里？"
我后背撞上冰冷铁墙。发条核心这个词触发某种本能反应，喉结处传来灼痛。摸上去却是光滑的皮肤——至少表面看是这样。
"别碰他！"沈知微嘶喊，声音恢复正常，"封印还没解除就取出来，他会脑死亡！"
天花板的白炽灯管接连炸裂。我看见自己映在碎玻璃上的倒影：瞳孔深处流转着机械齿轮的纹路。
女人按下开关，审讯室地板突然下沉。我们坠入漆黑通道，沈知微抓住我手腕时，她的体温低得吓人。
落地时我闻到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道。环形大厅四壁嵌满显示屏，播放着监控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个和我长相相似的人，他们身处不同时空，做着相同动作——伸手触碰某个发光物体。
"这是..."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记忆回廊。"女人打开金属箱内层，取出个注射器，"这针剂能让你看清真相。"她突然皱眉，"但会很痛。"
沈知微扑过来抢夺注射器，两人扭打在一起。我看见她们衣服下摆都露出铁链，编号牌碰撞声清脆刺耳。
"你们到底是谁？"我吼道。
女人挣脱束缚，将针头扎进我脖子。剧痛瞬间，所有屏幕亮起同一画面：手术台上躺着个男孩，手术灯照着他苍白的脸。镜头拉近，我能看见自己胸口缓缓起伏的呼吸。
"他是初代品。"女人的声音从很远地方传来，"你是第九次改良后的完美体。"
黑暗吞噬意识前，我听见沈知微的尖叫："快跑！他们要重启程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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