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突然拽了把青袅的校服袖子，手里的课程表都快被他捏烂了：“下节是实战训练课！”他指着表上“鳞力基础运用”那栏，语气里带着点兴奋的紧张，“这课得把自己的鳞纹亮出来练，你可得提前有个准备——听说新生第一次催动鳞力，好多人连鳞片边都召不出来，直接在场上僵着。”

青袅下意识摸了摸手腕，那里的皮肤还是温热的，刚才被陈哲影响的沉郁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散了些。他想起课本里说的“鳞纹具象化”，就是让潜藏的鳞片纹路显现，甚至凝聚成实体防御或攻击形态，可他连自己的鳞纹到底是什么样子都没完全看清过。

“别担心，”林砚见他发愣，咧嘴笑了笑，露出点小虎牙，“我也就比你强一点点，顶多能让手背的鳞片亮个半分钟。走了走了，再不去训练场，尔副会长该点名了！”他拽着青袅就往操场跑，风掀起两人的校服下摆，“听说今天是尔副会长带训，她的鳞纹可是出了名的凌厉，咱们可别第一个就挨罚。”

训练场的沙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远处传来金属击打靶标的闷响。青袅跟着林砚站到队伍末尾，手心悄悄沁出了汗——他不知道，自己的鳞纹，在众人面前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林砚刚把青袅按进队伍，就见训练场那头走来个人，黑色学生会制服的领口别着枚银星徽章——那是会长的标志。尔的袖口挽到肘部，小臂上爬着几片暗青色的鳞片，纹路像层层叠叠的浪涛，随着步伐轻轻泛着微光。

“是尔会长！”林砚赶紧拽了拽青袅的袖子，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她亲自带训啊？听说她的鳞纹爆发力极强，上次考核，直接用鳞力震碎了三块训练靶。”

尔走到器械台前站定，指尖在一排训练用的鳞甲片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今天练鳞力外放，”她的目光扫过队伍，暗青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了闪，“催动鳞纹，让力量附着在掌心，击碎面前的鳞甲片就行。”

她随手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鳞甲片，握在掌心。众人只看见她小臂的鳞片纹路骤然变亮，下一秒，“咔”的一声轻响，那块坚硬的鳞甲片已经裂成了三瓣。

“合格标准：三块。”尔将碎甲片丢进回收箱，语气平淡，“完不成的，加练基础鳞纹催动，直到能稳定发力为止。”

青袅看着那堆等待被击碎的鳞甲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的鳞纹还只在皮肤下隐隐作祟，连完整显现都做不到，更别说用力量震碎硬物了。

林砚在旁边咬着牙小声说：“我昨天才勉强能让掌心泛起鳞光，这三块……怕是悬了。”他话没说完，就听见尔喊了声“第一个，出列”，两人同时绷紧了身体。

被点到名的是个矮个子男生，脸涨得通红，攥着拳头往前走了三步，站到鳞甲片前。他深吸一口气，闭着眼使劲绷紧胳膊，校服袖子下隐隐透出点土黄色的鳞纹，像晒干的树皮。

“喝！”男生猛地睁眼，掌心往鳞甲片上一拍——

没等来预想中的脆响，反而听见“噗”的一声轻响，带着点尴尬的闷劲。

全场先是静了两秒，接着爆发出憋不住的笑声。林砚捂着嘴直耸肩，青袅也忍不住绷紧了嘴角——那男生站在原地，脸比刚才更红了，土黄色的鳞纹“唰”地褪了下去，手还僵在离鳞甲片半寸的地方。

尔的眉峰挑了挑，却没笑，只是抬手敲了敲器械台：“再来。”

男生咬着牙，这次憋得更用力，额角都爆起了青筋。土黄色的鳞纹重新爬上来，比刚才亮了些，可当他再次挥掌时，又是一声更响的“噗”，震得旁边的鳞甲片都轻轻晃了晃。

“哈哈哈——”这次没人再忍，笑声直接炸开了锅。男生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攥着拳头站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尔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暗青色的鳞纹在她小臂上亮了亮：“鳞力不是靠憋的。”她抬手按在男生刚才拍过的鳞甲片上，没用力，只轻轻一推，那块鳞甲片就“咔嚓”裂成了两半，“放松，让力量顺着鳞纹走，不是硬挤。”

她收回手，看向那男生：“再试一次，这次别想着‘碎’，就想着让你的鳞纹在掌心亮起来。”

男生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手。这次没人笑了，训练场里只剩下风掠过靶场的声音。

轮到林砚时，他攥着拳头走到鳞甲片前，小臂的淡青色鳞纹刚冒头就开始发颤。他对着靶标张了张嘴，喉咙里咕哝了半天，却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词，最后急得脸通红，鳞纹“唰”地缩了回去，掌心连点微光都没剩下。

“停。”尔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林砚紧绷的脸上，“催动鳞纹的咒语呢？”

林砚一愣，挠了挠头：“啊？咒语……我、我忘了编了？”

“编？”尔眉峰挑得更高，暗青色的鳞片在小臂上闪了闪，“鳞纹咒语是与自身鳞力对应的契语，不是随口编的。你之前怎么催动鳞纹的？”

“就……使劲想‘亮起来’？”林砚的声音越来越小，“上次在宿舍试的时候，想着想着就亮了半秒……”

尔沉默了片刻，忽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林砚只觉得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肩膀漫过来，小臂的淡青色鳞纹竟不由自主地亮了些。“感受鳞纹的波动，”尔的声音放轻了些，“它在跟你说话，你得回应它——那就是你的咒语。”

林砚眨了眨眼，盯着自己小臂的鳞纹看了半天，突然“啊”了一声：“好像……有点痒？”

“跟着那股痒意说。”尔收回手，退开半步。

林砚深吸一口气，盯着小臂的鳞纹，嘴唇动了动，最后小声吐出两个字：“……起光？”

话音刚落，他小臂的淡青色鳞纹突然亮了起来，虽然只有一瞬，却比刚才清晰了不少。

尔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再试试。”林砚咬着牙试了一次又一次，从“起光”到“亮纹”，甚至把昨天在课本上看到的“鳞力引”都念了一遍，可小臂的淡青色鳞纹顶多就闪一下微光，像风中残烛似的，连半秒都撑不住。最后他急得直跺脚，额头上全是汗，鳞纹反而彻底缩了回去，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停。”尔抬手拦住他还要再试的动作，目光在他紧绷的脸上顿了顿，“状态不对就别硬撑。”

林砚愣住了，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尔的眼神压了回去。

“你是A级新生，”尔的声音平静了些，暗青色的鳞纹在她小臂上轻轻起伏，“这种基础催动对你来说本该是本能，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她转头对着队伍后面喊了声，“下一个。”

然后才看向还僵在原地的林砚：“去旁边歇着，调整好了再说。”

林砚捏了捏拳头，没说话，默默走到训练场边的台阶坐下。他望着场上其他人断断续续亮起的鳞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臂，心里直犯嘀咕——明明昨天在宿舍还能稳定亮五秒，今天怎么就跟失灵了似的？难道是刚才陈哲那堂课的事，让他心里还堵着？

第二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