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的训练场还沾着露水，青袅跟着夏构、苏沫几人站在空地上，看着周围散落的训练靶和鳞言能量测试仪，手心里全是汗。纳尔率先皱了眉：“光站着说能力没用，可真要练配合，又不知道从哪开始。”
林野握着藤矢弓试了试弓弦：“要不……试试两人对战？模拟实战时的配合，也能摸清彼此的反应速度。”
这话刚出口，青袅就猛地抬头，眼睛都瞪圆了：“对、对战？可我连完整的鳞言都没觉醒……”
没等他说完，夏构已经把书册翻开：“我和林野一组，苏沫和桃桃一组？先试一轮远程加辅助的配合。”苏沫跟着抽出淬刃，刃身泛着银绿鳞光：“行，我负责近程牵制，桃桃你紧张了就递兔子，我帮你挡爆炸余波。”
两组人刚站定，青袅还没反应过来，场地上的鳞言能量就瞬间亮了——夏构在书册上写“书拟·牵制”，淡蓝色藤蔓瞬间缠住苏沫的脚踝；林野趁机凝聚藤矢，瞄准苏沫身后的训练靶；桃桃急得把兔子举起来，却没敢递出去，苏沫则反手用淬刃斩断藤蔓，往林野的方向冲去。
“青袅，你也来试试！”夏构突然朝他喊，“跟我一组，我帮你挡，你试着感应我的鳞言波动！”
青袅慌慌张张跑过去，刚站到夏构身边，对面的苏沫已经冲了过来，淬刃上的麻痹鳞光晃得他眼晕。他下意识想躲，却没控制好脚步，直接摔在地上；苏沫的淬刃擦着他的衣角划过，钉在了旁边的靶心上。
“你这反应速度，跟没练过一样。”苏沫收回淬刃，语气冷了点，“要是现在就这么慌，等去了桃城遇上龙，你迟早得死在里面——练不出来就别上，别拖累队友。”
青袅的脸瞬间涨红，刚想低头，夏构已经把他拉起来，书册上的淡蓝光落在他身上：“第一次试都这样，别慌。你刚才能感应到我藤蔓的鳞言波动吧？下次试着提前说一声，就是帮我了。”
桃桃也跑过来，把兔子塞到他手里：“对呀对呀，我第一次炸兔子还炸到自己呢！你多试几次肯定行！”林野也跟着点头：“苏沫就是说话直，她也是怕你实战时受伤。再来一轮，这次我跟你一组，我帮你盯着近程。”
青袅攥紧了手里的兔子玩偶，看着队友们的眼神，心里的慌意慢慢散了点——虽然被摔得胳膊疼，可至少，他们没真的把他当“废材”丢下。
青袅还攥着兔子玩偶发愣，耳边突然传来苏沫的喊声：“小心！”
他下意识抬头，就见苏沫的淬刃带着银绿鳞光朝他这边晃来——不是要攻击他，是夏构刚才用“书拟·屏障”挡苏沫时，屏障余波扫到了他的胳膊。青袅一慌，手里的兔子玩偶没抓稳，竟直接朝苏沫递了过去。
“别——！”桃桃的喊声刚落，青袅手里的兔子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下一秒“砰”的一声炸了！
爆炸的气浪把青袅掀得往后退了两步，胳膊上沾了点兔子玩偶的绒毛，还好没受伤；苏沫反应快，瞬间用淬刃抵住地面，借着“筑鳞”赶来的纳尔拼出的矮墙挡住了余波，只是药篮里的几株麻痹草药被震得掉在地上。
场边瞬间安静下来，青袅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兔子炸开后剩下的半个耳朵，脸涨得通红：“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慌就没拿稳……”
桃桃赶紧跑过来，拉着他的胳膊看了看：“没事没事！你没受伤就好！这兔子本来就是紧张了会炸，不怪你！”纳尔也走过来，指尖弹了弹他衣服上的绒毛，银白鳞片扫过，绒毛瞬间被清理干净：“还好炸的是训练场，要是在桃城，记得提前说一声，我能拼墙挡着。”
夏构捡起地上的草药递给苏沫，又拍了拍青袅的肩膀：“反应快了点，至少没被气浪伤着。下次再慌，就先把兔子往空地扔，别递向人。”
苏沫把草药放回篮子，看了青袅一眼，语气比刚才软了点：“还好没淬麻痹药的刃被波及。下次记住，实战时手里的东西不能慌，要么用要么扔，别攥着当累赘。”
青袅点点头，把剩下的兔子耳朵攥在手里——虽然又搞砸了，但至少这次，他没让队友受伤。
爆炸的余波还没散尽，青袅刚攥紧兔子耳朵想道歉，就见纳尔突然晃了晃——刚才为了挡爆炸余波，她拼出的银白矮墙耗了不少鳞言能量，此刻她指尖的鳞片开始发暗，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啪”地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
“纳尔！”夏构最先冲过去，蹲下身摸她的脉搏，书册上瞬间浮现“书拟·探查”的鳞言文字，淡蓝光扫过纳尔全身，“是鳞言能量透支了，刚才筑墙挡爆炸又硬撑着护了桃桃，没来得及补能量。”
林野也赶紧跑过来，把藤矢弓背在身后，指尖凝聚淡绿色的治疗鳞光，轻轻按在纳尔的手腕上：“我的‘藤矢’能引点基础能量应急，先帮她稳住状态。”
青袅站在旁边，看着纳尔苍白的脸，心里又慌又愧——要是刚才自己没慌着递兔子，纳尔也不用耗那么多能量筑墙。苏沫蹲下身，从药篮里摸出一株泛着微光的草药，递给林野：“这是‘醒神草’，混着你的治疗鳞光用，能快点补能量。”
桃桃则抱着剩下的半个兔子玩偶，小声念叨：“都怪我的‘爆绒’……要是我能控制好爆炸时机就好了。”
夏构一边用“书拟·缓冲”托着纳尔的身体，一边抬头看向青袅：“别愣着，你试试感应纳尔的鳞言波动——她体内的能量还在晃，你要是能提前察觉，下次就能提醒我们帮她补能量。”
青袅赶紧蹲下来，集中注意力去感应纳尔身上的鳞言气息——之前总觉得自己的感应没用，可现在指尖传来微弱的、发颤的鳞光，他赶紧开口：“她、她身上的鳞言能量在跳，好像……好像很不稳。”
“没错，这就是能量透支的征兆。”林野的治疗鳞光又亮了点，纳尔的脸色慢慢好转，“你这感应能力很有用，下次实战时，你就是我们的‘预警器’。”
苏沫把醒神草揉碎，混进治疗光里：“纳尔平时总硬撑，要不是这次倒下，我们还不知道她耗能量这么快。以后二对二练习，得留个人盯着队友的能量状态——青袅，这事就交给你了。”
青袅点点头，看着纳尔慢慢睁开眼睛，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自己那“没用”的感应，也能帮上队友。
爆炸的余波刚过，青袅还攥着兔子耳朵发愣，就见刚“倒下”的纳尔突然从地上弹起——她指尖的银白鳞片瞬间亮起，之前发暗的鳞光全是伪装！没等夏构和林野反应，几片锋利的鳞片已经飞射而出，精准抵住了林野的藤矢弓，又贴着夏构的书册边缘停下，泛着冷光的尖端离两人只有寸许。
“都愣着干什么？”纳尔的语气没了平时的温和，带着点冷意，“这是对战练习，不是队友受伤就停下的过家家。刚才我‘倒下’的三秒里，要是真遇上敌人，你们早被偷袭了——关心队友没错，但实战里，一时的分心就是死路一条。”
青袅僵在原地，看着纳尔指尖没收回的鳞片，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能量透支”全是假的。夏构收起书册上的“探查”文字，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你故意装倒，就是为了试我们的反应？”
“不然呢？”纳尔收回鳞片，银白光芒重新变得稳定，“我能筑鳞挡爆炸，也能在三秒内补满能量，哪会这么容易透支？刚才你们围着我慌手慌脚，连周围的鳞言波动都没感应——青袅，你刚才要是提前察觉我没真透支，就能提醒他们防偷袭，可你只盯着我的脸慌神。”
苏沫也反应过来，把淬刃握在手里，语气里多了点认可：“有点意思。实战里敌人可不会管你队友伤没伤，只会抓着你们分心的空隙下手。”
林野放下藤矢弓，无奈地笑了笑：“是我们大意了。下次不管谁‘倒下’，都得留个人盯着周围，不能全围上去。”
纳尔看了青袅一眼，语气缓和了点：“不是要你们冷血，是要你们记着——保护队友的前提，是先保住自己，别把自己也搭进去。青袅，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先感应对方的能量波动，别光慌神，明白吗？”
青袅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兔子耳朵——原来对战里不仅要练配合，还要练“不慌”，哪怕队友“倒下”，也得先分清是真危险还是假陷阱。
训练场的日头渐渐爬到头顶，鳞言能量碰撞的微光还在空气中浮动。随着纳尔最后一片警示鳞片落地，这场从清晨开始的二对二练习终于停下，几人靠在栏杆上喘气，夏构指尖一收，那本泛着淡蓝鳞光的“辅助术录”便化作光点融进她掌心——没人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悄悄攥紧了几分。
“不愧是纳尔学姐！”桃桃先忍不住感叹，抱着兔子玩偶晃了晃，“刚才你装倒后突然偷袭，我和苏沫姐根本没反应过来，鳞片抵着淬刃的时候，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林野也点头，把藤矢弓背在身后：“确实厉害，‘筑鳞’既能挡爆炸又能当陷阱，还能随时伪装能量透支，我们几个加起来都没你反应快，难怪大家都叫你‘会长’。”
苏沫难得没泼冷水，擦了擦淬刃上的鳞光：“你的鳞片速度比我上次遇到的冰组织成员还快，实战时要是有你盯着偷袭，我们能少不少麻烦。”
纳尔笑着摆摆手，指尖的银白鳞片转了圈：“都是练多了的经验，你们配合起来也不差——夏构的书能及时挡‘爆绒’余波，林野的藤矢能牵制，青袅的感应也越来越准了。”
夏构顺着话锋点头，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心里却翻着另一个念头：他们只当我这书只有“屏障”“牵制”两个辅助能力，哪知道“书拟”的真正力量——只要我想，能把在场所有人都吸进书里，在那片由我编织的书中世界里，规则、地形、甚至敌人的能力，全由我定。可这群刚认识一天的队友，连彼此的底都没摸透，哪值得我暴露底牌？
她悄悄抬眼，扫过身边叽叽喳喳讨论战术的几人——青袅还在攥着兔子耳朵记笔记，桃桃在给兔子补绒毛，林野在调试藤矢的能量，纳尔在整理散落的鳞片。夏构垂下眼帘，将那点幽深藏进眼底：S级血统和校长身边人的身份，本就不该轻易交底，等真到了桃城见着那两条龙，再看这群人值不值得我动用书中世界吧。
“夏构姐，你在想什么呀？”桃桃突然凑过来，晃了晃她的胳膊，“刚才你书里的‘缓冲’救了青袅一次，下次能不能教我认认书里的鳞言文字呀？”
夏构瞬间回神，重新展开笑意，指尖又凝出半页书影：“当然可以，不过得等晚上回宿舍——现在先想想，明天怎么练三对三配合吧。”
训练场的风突然转了向，带着点远处桃林的气息。纳尔趁众人讨论明天的练习时，悄悄退到栏杆角落，指尖夹着一片银白鳞片，对着空气轻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快摸清配合了，过两天就要去桃城。”
空气里突然飘来一个稚嫩的孩童声，带着点漫不经心：“桃城的事不用管，我的目标是夏构。现在动手太早，等去了姚城，再等两年……她的书中世界才够成熟。”
鳞片的微光闪了闪，纳尔没再追问，指尖一捻，鳞片便化作光点消散。可她刚转身，就见桃桃抱着兔子玩偶跑了过来，耳尖还泛着红，眼神里满是疑惑：“纳尔学姐，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呀？我好像听见有小孩子的声音……”
周围的几人也看了过来，夏构握着书册的手悄悄顿了下，青袅和林野也停下了讨论。纳尔反应极快，瞬间收起眼底的幽深，笑着伸手揉了揉桃桃的头发，顺势把话题转开：“哪有小孩子？是风吹过栏杆的声音啦。对了，你们刚才问我为什么总说‘自保优先’，其实是因为……我之前的队友，都死在‘关心’上。”
这话让训练场瞬间静了下来。纳尔靠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鳞片，语气轻了些：“以前我带过一支小队，去处理冰城的灵芽失控事件。当时队里的治疗位被冰刺划伤，队长冲过去护她，结果没注意身后的冰境陷阱，两个人都被冻住了……要是当时队长先顾着自己，先破了陷阱再回头救，至少不会两个人都没回来。”
桃桃听得眼睛都红了，下意识把兔子抱得更紧：“那、那学姐后来是不是就……不敢再先关心队友了？”
“不是不敢，是得清醒。”纳尔抬头看向几人，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关心队友没错，但得先保证自己有能力护人——像刚才练习时，要是你们全围着‘倒下’的我慌神，真有敌人偷袭，咱们这队今天就得全栽在训练场。”
夏构握着书册的手慢慢松开，心里却多了点疑虑——纳尔刚才的话虽合情合理，可那孩童的声音绝非错觉，还有她提到“冰城”时一闪而过的冷意，分明藏着没说透的事。但她没点破，只是顺着话锋开口：“你说得对，明天练习时，咱们得加个‘应急岗’，专门盯着队友的状态和周围动静——青袅，这事还是交给你，你的感应最敏锐。”
青袅赶紧点头，刚才的疑惑被冲淡了不少。桃桃还在小声安慰纳尔，林野则在旁边记着战术要点。纳尔看着眼前的几人，指尖的鳞片悄悄收进袖袋——刚才那孩童的话还在耳边，夏构的书中世界、姚城的两年之约，还有桃城的两条龙，这些事暂时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至少现在，先让这队人好好练配合，等真到了要面对危险的时候，再慢慢揭开底牌也不迟。
纳尔话音刚落，桃桃抱着兔子玩偶的手又紧了紧，耳尖的红意还没褪去，心里却翻着另一番思绪：这群队友……还是不能全信。上次被队友背叛，是他们借着我的“爆绒”挡伤害，转头就把我推去当诱饵；上上次更过分，骗我炸掉敌人的防御，结果自己先跑了……这次可不能再傻了。
她悄悄抬眼，目光扫过身边的人——夏构握着书册的手指节有点泛白，心跳声比刚才快了半拍，肯定藏着事；纳尔虽然在说以前的队友，可心跳稳得异常，不像只是回忆旧事；连看着最温和的林野，心跳里都带着点紧绷的节奏。桃桃攥了攥兔子的耳朵，心里的念头更沉了点：还好我的“鳞言”不只有“爆绒”，这双能听心跳的耳朵，至少能帮我分清谁在撒谎。
“桃桃？你怎么不说话了？”青袅注意到她的走神，小声问了句。
桃桃瞬间回神，赶紧露出个软乎乎的笑，把兔子往他面前递了递：“没、没什么！就是觉得纳尔学姐好可怜……我以后一定不乱炸兔子了，省得给大家添麻烦！”她说着，耳朵却悄悄竖了竖——青袅的心跳很稳，没有慌意，看来刚才的话是真的。
纳尔看了她一眼，指尖的鳞片闪了闪，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多想，以后有我们呢。明天练习时，你要是紧张，就先跟我搭一组，我帮你盯着周围。”
桃桃点点头，抱着兔子退到旁边，心里却还在数着众人的心跳：夏构的心跳慢慢平复了，可还是比正常人快；纳尔的心跳始终没乱，像早就习惯了隐藏情绪；苏沫的心跳最稳，大概是真的只关心实战能不能赢。她悄悄把兔子的耳朵捏在手里，心里打定主意：先跟着练，等摸清每个人的心跳规律，再决定要不要真的信任他们——毕竟被背叛两次的滋味，她可不想再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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