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雨丝细密地斜织着，敲打着窗玻璃发出滴滴答答的轻响。云安宁缩在书房柔软的沙发里，怀里抱着个暖手宝，像只慵懒的猫咪。任为坐在书桌前忙碌，电脑屏幕的光晕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键盘轻响和着雨声，勾勒出午后特有的静谧。
视线不经意扫过书架，最上层那本褪色的蓝色相册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踮起脚尖，把相册小心翼翼地拿下来，轻轻翻开。泛黄的照片里，尽是任为大学时的模样。
照片中的少年比现在清瘦些，白衬衫永远熨得笔挺，领口一丝不苟地系好。有张是在图书馆拍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发梢；另一张是辩论赛场上，他握着话筒，目光如炬；还有几张和同学的合影，身边全是男生，一个个笑得张扬恣意。
整本翻下来，竟然找不到一张和女生的单独合影，连集体照里，他也总是和身边的女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云安宁抱着相册挪到书桌旁，把其中一张照片摊在他面前，指尖点着那张辩论赛的照片，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任律，你大学时就这么'清心寡欲'？"
任为抬眼看了看照片，又转向云安宁，唇角微扬："那时候太忙了，要么在图书馆，要么在模拟法庭练习。"
"忙到连场恋爱都不谈？"云安宁挑眉，语气里满是戏谑，"我可听说啊，当年法学院的系草就是你，追你的女生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口呢。"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椅子往后挪了挪，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云安宁顺势坐上去，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没遇到想谈的人。"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声音穿过棉质衬衫传过来，带着几许慵懒和暖意，"总觉得自己在等什么，直到......"
"直到什么？"云安宁好奇地追问，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他衬衫的纽扣。
"直到在那个慈善晚宴上看见你。"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间，声音低沉而温柔，"你站在露台上，跟教授们谈笑风生，眼睛亮得像是落进了星星，那一刻我就想，啊，就是她了。"
云安宁的心仿佛被温水浸过，软成了一滩春水。她转过身，膝盖跪在他腿侧，鼻尖轻轻蹭过他的喉结，那里有些扎人的胡茬，让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真巧。"她仰头看着他，眼里盛满了星光，"我也是。"
不是没有人追求过她，在基金圈这个名利场里，青年才俊数不胜数。只是那些精心设计的浪漫、刻意安排的偶遇，总让她觉得隔着一层什么。直到有一天，这个男人捧着一本绝版书出现在她面前，那些笨拙的试探、不着痕迹的关心，虽然青涩，却格外真诚——会在她调戏他时耳根泛红，会在牵手时微微发颤，会在表白时紧张得像个等待宣判的被告。
原来在法庭上镇定自若的大律师，在感情的世界里，跟她一样是个新手。
雨声渐止，书房里只剩下彼此越来越急促的心跳。任为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线。
"安宁......"他的声音喑哑低沉。
云安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仰起头，靠近他。
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雪松般清冽的气息，与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交融在一起。不像电影里的激烈拥吻，反而带着几分初春溪水般的温柔和试探，缓缓流淌过心间。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弥补这些年错过的时光。云安宁闭上眼，手指轻轻插进他的发间，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唇边勾起一抹笃定的微笑。
窗外的雨完全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在地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任为抵着她的额头，眼底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温柔："以前总觉得，没谈过恋爱是一种遗憾。"
"现在呢？"
"现在觉得，是幸运。"他的声音认真而坚定，"这样，我的所有第一次，都是你的。"
云安宁笑了，踮起脚尖回吻他。是啊，多么幸运，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遇见了彼此，成为了对方生命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书桌上，那本旧相册还摊开着，照片里的白衬衫少年眼神清澈，仿佛早已预知多年以后，会有这样一个姑娘，笑着闯入他的生命，成为他全部的温柔与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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