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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选择自由

这一次我选择自由

又是一年盛夏,午后的阳光带着沉甸甸的暖意熨帖着肌肤,程小时的思绪却像挣脱了线绳的风筝,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同样燠热、却翻天覆地的夏天。

彼时,时光照相馆里的一切都还井然有序。木质柜台被擦拭得泛着温润光泽,老式相机的镜头安静地注视着流淌的时光,空气中浮动着显影液特有的微涩气息。程小时、陆光和乔苓三人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悉心打理着这方承载着无数旧影的小天地。然而,不知是谁的心湖先被投下了石子,漾开了名为情愫的涟漪,那份习以为常的平静,终究在某个寻常午后被悄然打破。

“程小时!你过来一下!” 乔苓清亮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突兀地响起在照相馆静谧的门口。

程小时闻声从二楼的暗房楼梯探出头,应了声“诶来了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来。“怎么了?包、租、婆!”他习惯性地用这略带调侃的称呼,试图冲淡空气里一丝若有似无的异样。

乔苓站在门框投下的光影交界处,阳光勾勒出她略显局促的侧影。面对这个从小一起摸爬滚打长大的“弟弟”,她罕见地显露出几分扭捏。深吸一口气,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微垂的眼帘,声音比平时轻软许多:“有……有喜欢的人吗?” 话音甫落,她便飞快地低下头去,耳廓瞬间漫上一层薄薄的、少女心绪特有的绯红,如同染上了最娇嫩的霞光。

程小时微微一怔,随即耸肩,试图用惯常的嬉笑掩饰那一闪而过的困惑:“包租婆啊包租婆,想套我八卦?没门儿!”

乔苓张了张嘴,那些呼之欲出的话语却在舌尖打了个转,又被生生咽了回去。“额……没什么了。你先忙,我就先走……” 她仓促地丢下这句话,脚步已下意识地向后退去,转身欲逃。

程小时眼疾手快,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乔苓浑身一僵,那点强装的镇定彻底乱了方寸。

“乔苓?”程小时蹙起眉,目光带着纯粹的疑惑,仔细探寻着她低垂的眼眸,“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少年清澈的眼底映着少女的身影,试图从那片躲闪的波光中解读出答案,却徒劳无功。少女的心事,如同深锁的暗盒,岂是轻易能窥见?

“我……没事!真的!你先忙好不好?我先走了。”乔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试图挣脱。她此刻所有的慌乱、退缩,在程小时眼中都显得如此反常。那个向来爽利如风的女孩,何曾有过这般欲言又止、仓皇失措的模样?她一定藏着心事。

就在这时,暗房的门被无声推开。陆光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脸上惯有的平静仿佛凝结了一层薄霜。目光在门口拉扯的两人身上短暂停留,随即垂下眼帘,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玻璃:“你们继续。” 话音未落,他已毫不犹豫地转身,暗房的门在他身后“咔哒”一声,被利落地反锁。

程小时下意识地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门内,陆光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手中刚冲洗好的照片无声地滑落,散了一地。他闭上眼,眉心紧锁,一个从未预料过的念头狠狠撞击着他的认知:乔苓……竟也对程小时……?这与他所知晓的、所经历的“时间线”……出现了无法解释的偏差!

门外,手腕被握住的温度成了最后一丝勇气。乔苓猛地抬起头,像是豁出去一般,直视着程小时惊讶的眼睛:“程小时!我……我喜欢你!” 少女的告白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敢和羞涩,清晰地回荡在午后的照相馆里。

“?!你……” 程小时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放大,握着乔苓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几分。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语塞,只能慌乱地组织着措辞,“等等……我……我需要考虑一下……可以吗?抱歉,乔苓姐……明天,明天我给你答复……” 他的话语已然是最大程度的委婉与安抚。

然而,未等他说完,乔苓已用力抽回手,像受惊的小鹿般转身冲出了照相馆的大门。程小时追到门口,只来得及捕捉到她消失在街角的背影。他呆呆地立在原地,夏日的暖风拂过,却带不来丝毫暖意。他从未想过,那个从小一起长大、如同家人般的乔苓,会对他萌生这样的情愫。陌生的悸动与无措交织,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深吸一口气,程小时转身推门回到馆内。恰在此时,暗房的门也开了。陆光走了出来,神情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门内的震动从未发生。他径直走到前台,拿起未打包完的照片,垂着眼帘,动作一丝不苟,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给予沙发方向。

程小时有些疲惫地在沙发坐下,沉默在空气中弥漫片刻。他终究是按捺不住心头的纷乱,率先打破了沉寂:“陆光。”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迷茫的试探,“你说……乔苓这个人……怎么样?”

陆光正在捆扎照片丝带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他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程小时脸上,声音听不出情绪:“挺好的。乔苓姐,是个很好的女孩。”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程小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陆光低沉而清晰的声音截断。

“如果我说……” 陆光的视线牢牢锁住程小时,那双总是冷静理智的眼眸深处,此刻翻涌着一种程小时从未见过的、近乎炽热的暗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我也喜欢你呢?”

“我艹?!” 程小时如同被滚水烫到,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你们搞什么?!是大冒险输了吗?!还是约好了耍我?!” 巨大的荒谬感和冲击力让他语无伦次。

陆光对他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在程小时身边坐下。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近到程小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不同于往常的压迫感。陆光的目光像探照灯般灼灼地凝视着他,那眼神深邃、专注,带着一种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剖析的侵略性。

“我认真的。” 四个字,字字清晰,重若千钧。

“我艹!我不和你们玩了!” 程小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巨大的混乱让他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一切,“都冷静冷静!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蹿起,头也不回地冲上二楼。房间里传来一阵慌乱的翻箱倒柜声,片刻后,程小时背着一个胡乱塞了几件衣服、鼓鼓囊囊的背包,风一般冲下楼,径直跑出了照相馆大门。

陆光依旧坐在沙发上,端起手边微凉的茶盏,凑到唇边啜饮一口。他的目光追随着程小时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了然的弧度。他放下茶杯,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馆内响起,清晰地倒数:

“3……”

“2……”

“1……”

话音落下的瞬间,照相馆的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程小时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脸上带着懊恼和急切:“抱歉!忘拿东西了!” 话音未落,人已旋风般冲上二楼。

几乎在他踏上楼梯的同时,陆光平静无波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精准得如同预言:“床头柜,第二个抽屉,往最里面摸。”

“诶好!!” 程小时的声音带着找到目标的急切。果然,他在抽屉深处摸到了那台他只有出远门才会随身携带的宝贝相机。然而,拿到相机的瞬间,一股寒意却猛地窜上脊背:“?!不对啊……卧槽?”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楼下,“陆光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太他妈吓人了……” 巨大的困惑和一丝莫名的惧意攫住了他,他不敢多留,抓起相机,再次夺门而出,背影比刚才更加仓皇。

陆光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他看着程小时在夏日刺目的阳光下狂奔而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街角,才低声吐出两个字,消散在寂静的空气里:

“小心……”

思绪被拉回此刻的暖阳下。程小时轻轻呼出一口气,那个夏天的记忆碎片依旧清晰灼人。最令他心绪难平的,并非乔苓或陆光任何一人的告白,而是在他仓皇逃离前,两人竟以一种近乎荒诞的默契,向他抛出了同一个惊世骇俗的提议——“你可以同时和我们两个谈。” 这句话,完全颠覆了他对这两个最熟悉之人的认知,那份冷静理智(陆光)与爽利明快(乔苓)的表象之下,究竟藏着怎样汹涌而陌生的暗流?这份无法理解的冲击,最终促使他做出了那个决定——远离这片骤然变得复杂难辨的情感漩涡,飞往遥远的英都,寻求一丝喘息……

逃离了照相馆那令人窒息的告白风暴,程小时几乎是仓皇地登上了飞往英都的航班。机翼划破云层,将他带离了熟悉的城市,投向一片看似能喘息的地界——那里,至少还有一位算得上熟识的友人,夏斐。

机轮甫一触地,英都湿润微咸的空气尚未完全涌入肺腑,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程小时微微一怔——夏斐。

“哟,来英都了?” 听筒里传来夏斐带着笑意的熟悉嗓音,尾音微微上扬。

几乎是同时,程小时抬起头,目光穿越熙攘的接机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倚在栏杆旁、正朝他挥手的颀长身影。一丝莫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他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行程?

“夏斐!” 程小时拉着行李箱快步迎上,异乡骤然见到故人的亲切感瞬间冲淡了心头的疑虑,几乎有种“他乡遇故知”的酸楚慰藉,“我跟你说,今晚说什么也得去那个……巴、巴哈题?喝两杯!”

夏斐闻言忍俊不禁,清朗的笑声在机场大厅里漾开:“是Bahati啦,程小时,你这记性……”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细长的手指带着亲昵的力道,轻轻在程小时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嚯,疼!” 程小时夸张地捂住额头惊呼。

夏斐眼中笑意更深,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抬手便要去揉他的发顶。指尖即将触及时,程小时却像是忽然被什么烫到,猛地向后缩了一下。夏斐的手悬在半空,只顿了一瞬,便若无其事地收回,笑容依旧温和:“没事没事,走吧,我们打车去Bahati?”

“打车?!” 程小时瞪大了眼,“英都打车费贵得离谱!夏斐你确定?”

夏斐从容地从精致的皮夹里抽出几张纸币,在程小时眼前晃了晃,语气笃定:“放心,我老板Vein报销。”

Bahati酒吧的光线暧昧迷离,空气中混合着酒精、香水和爵士乐慵懒的旋律。两人坐在初次相识的卡座,推杯换盏间,聊着分别后的际遇与寻常。酒精是最好的松弛剂,十几杯下肚后,暖意和眩晕感爬上了神经末梢,程小时脸上泛着醺然的红晕,眼神也带上了几分迷蒙的傻气。

就在他放松地傻乐时,夏斐忽然倾身向前,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掌心微凉的触感让程小时的酒意瞬间惊散了大半。

“小时……” 夏斐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黏稠感,目光灼灼,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怎……怎么了?别、别这么肉麻……” 程小时下意识地想挣脱,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夏斐凝视着他,眼神真挚得近乎虔诚,那惯有的温柔此刻却像一张细密的网:“咳……我说,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喜欢上你了……你信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程小时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冲脸颊,连耳根都烧得厉害。他慌乱地想要后退:“额……冷静点!我们都冷静一下好不好?”

“不可以……” 夏斐的拒绝带着一种固执的迫切,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更凑近了些,“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程小时。” 话语间,他的脸在程小时眼前迅速放大,带着不容置疑的靠近意图。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冰凉坚硬、泛着金属光泽的铁扇,如同精准的界碑,突然横亘在两人几乎要触碰的唇间。

“Vein!!” 程小时如蒙大赦,猛地站起身,声音里充满了庆幸,“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Vein优雅地收回扇子,在掌心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目光如冰棱般扫向夏斐,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夏斐,身为模特,请注意你的形象和分寸。你现在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对不起……老板。” 夏斐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低下头,恢复了惯有的温顺姿态,只是那垂下的眼睫掩去了深处的波澜。

程小时看着气氛骤然降至冰点,连忙打圆场,试图驱散这尴尬的凝滞:“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既然Vein来了,不如一起坐坐?”

“哦?” Vein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顺势在两人对面落座,“正有此意。” 他高大的身形和无形中散发的气场,让小小的卡座空间顿感逼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绷,程小时正欲开口缓和,却听Vein先发问道:

“小时,来英都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

“额……也是临时决定的!” 程小时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大口,含糊应道,“一时冲动……临时起意罢了。”

夜色渐深,Bahati的喧嚣也慢慢沉淀。三人走出酒吧,凉风拂面,吹散了部分酒气,却吹不散萦绕心头的复杂情绪。Vein似乎也饮了不少,脚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这位平日里运筹帷幄、冷峻自持的大老板,竟也有如此微醺的时刻。

他抬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稳稳扣住了程小时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有些烫人。

“行程如此仓促,想必未及安排妥当下榻之处。” Vein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这个时节的酒店早已一房难求。夜深了,去我那儿吧。”

程小时本能地想要婉拒,然而环顾四周,凌晨时分的街头空旷寂寥,想起方才查询时各大预订平台满屏的“售罄”,一股无处可去的茫然感涌上心头。权衡片刻,他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跟随Vein的身影,融入了英都更深沉的夜色之中。

清晨的阳光,带着英都特有的、不那么灼人的暖意,透过Vein家宽敞的落地窗,斜斜地铺洒在光洁的柚木地板上,也温柔地包裹着正蹲在地上逗弄一只大型犬的程小时。金毛犬蓬松的尾巴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程小时脸上带着宿醉初醒的懵懂和一点难得的松弛,手指搔弄着狗狗的下巴,引来一阵满足的呼噜声。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宁静得仿佛昨夜的喧嚣与试探都只是幻梦。

Vein的身影出现在客厅边缘,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手中优雅地擎着两支高脚杯,深红色的酒液在剔透的玻璃中轻轻晃动,折射出宝石般的光泽。他步履无声地走近,将其中一杯不容拒绝地塞进程小时空闲的手中。

“试试这个,醒神。” Vein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晨起的慵懒,目光落在程小时与金毛犬嬉戏的手指上,又缓缓抬起,对上程小时有些茫然的眼。

“啊?大清早就喝酒?”程小时下意识想推拒,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让他缩了一下。

Vein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而抛出一个突兀的问题:“会喝交杯酒吗?”他的眼神专注,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试探,仿佛在玩味一个有趣的游戏。

程小时脑中还残留着昨夜夏斐的告白和Vein出现的时机带来的混乱,此刻又被这直白的“交杯酒”弄得一懵。酒精的余威和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混合在一起,他几乎是凭着一种少年人的意气脱口而出:“会!这有什么难的?”话一出口,才觉出几分不妥的暧昧,但Vein已然含笑举杯,手臂自然地穿过程小时的臂弯。

两只手臂交错,深红的酒液在晨光中形成一个短暂而奇异的联结。程小时有些笨拙地配合着,仰头饮下那口冰凉微涩的酒液,喉结滚动,心口却莫名跳快了几拍。这一幕,带着点荒唐,又因Vein那理所当然的姿态而显得格外清晰。

“噗嗤——”

一声清晰、带着毫不掩饰戏谑的轻笑突兀地从客厅入口传来,瞬间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程小时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抽回手臂,循声望去。只见刘枭斜倚在门框上,双臂抱胸,脸上挂着看戏般玩味的笑容,眼神在程小时泛红的耳根和Vein平静无波的侧脸之间来回逡巡。

“哟,大清早就这么有情趣?”刘枭拖长了调子,语气里的调侃浓得化不开,“Vein,你这待客之道,真是越来越……别致了。交杯酒?下一步是不是该入洞房了?”他故意说得夸张,目光最终落在程小时身上,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探究,“程小时小朋友,你这是……羊入虎口了?还是乐在其中啊?”

程小时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嘴硬地反驳:“刘枭!你胡说什么呢!我、我们就是……闹着玩的!”他求助似的看向Vein,希望这位始作俑者能解释两句。

然而,Vein的反应却出乎程小时的意料。他脸上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瞬间敛去,如同被寒霜覆盖。那双总是显得深邃莫测的眼睛,此刻冷冷地转向刘枭,里面翻涌着一种程小时从未见过的、极具压迫感的阴郁。客厅里原本和煦温暖的空气仿佛骤然凝结,连那只金毛犬都似乎感觉到了不安,呜咽一声,悄悄退到了程小时腿后。

Vein甚至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近乎逼视地盯着刘枭,手中空了的酒杯被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危险地收紧。杯脚在他指间绷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下一刻就要不堪重负地碎裂。那无声的警告,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具威慑力。

刘枭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显然没料到Vein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他眼中的戏谑迅速褪去,换上了一丝警惕和惊讶。他站直了身体,与Vein隔着一段距离无声地对峙着,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程小时夹在这突如其来的、无声的雷霆风暴中心,完全懵了。他端着那杯变得异常沉重的红酒,进退维谷。眼前的Vein陌生得可怕,那冰冷而强势的气场,与昨夜酒吧里那个看似解围的老板、与方才递酒时带着玩味笑意的男人判若两人。他为什么会因为刘枭一句玩笑话如此动怒?那眼神里蕴含的,仅仅是维护自己的“客人”吗?还是……别的什么更复杂、更汹涌的东西?

阳光依旧明亮,咖啡香气依旧萦绕,但这一刻,程小时却感觉置身于一个冰冷而危险的漩涡。他逃离了照相馆那猝不及防的告白风暴,却在异国他乡的清晨,一头撞进了另一片更为叵测、更令人心悸的迷局之中。他看着Vein紧绷的侧脸和刘枭凝重的表情,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这英都,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水深火热。

英都的夏日,阳光比故乡的更显白炽,带着一种无遮无拦的锐利。程小时站在Vein家那间可以俯瞰半座城市的巨大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楼下花园里,刘枭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但方才那无声的雷霆风暴,以及Vein眼中一闪而过的、令人心悸的阴鸷,仍在他心头盘桓不去。

小时猛地回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清晨的阳光斜斜地铺在地板上,一片寂静。

幻觉?还是……

一个惊悚的念头如同冰冷的蛇,倏然窜上他的脊椎:难道这一切,这所有突如其来的、不合常理的爱慕与追逐,这跨越时空的精准“预言”和窥探,都并非偶然?*它们是否如同某种无法抗拒的“法则”或“设定”,被强行施加在了他身上?而他身边的这些人——陆光、乔苓、夏斐、Vein,甚至可能包括刘枭——都不过是这无形剧本中被影响、被推动的角色?他们的心意,究竟是发自本心,还是被某种力量扭曲的产物?

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他逃离照相馆,原以为能甩开的是令人困扰的情感纠葛,却不知自己只是从一个漩涡,跳进了一个更庞大、更诡异、更令人绝望的迷宫。如果连“喜欢”这种最私密的情感都可以被操控、被安排,那他程小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一个供人观赏的提线木偶吗?

不!绝不!

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反抗意志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压过了所有的慌乱、尴尬和迷茫。他紧紧攥住手中的相机,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武器。这冰冷的机械,是记录真实的工具,或许……也能成为斩断虚妄的利刃?

(看下文吧。没想到这里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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