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杨戬不知何时站在桃树下，背对着他们望着远山，声音却清晰地传过来：“你为花果山的亲人闹天宫，我当年，也是为母亲打上天庭的。”
他转过身，额间天眼的纹路淡了些，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母亲是玉帝的妹妹，就因为嫁给凡人，被他压在桃山下。我劈开桃山时，她已经……”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谁都听出了那未尽的苦涩。
“后来我提着三尖两刃刀杀进南天门，指着玉帝的鼻子问他，凭什么神仙就能定人生死、断人伦常？”杨戬抬手按了按眉心，“那一战，我没输，却也没赢。他是我舅舅，我总不能真杀了他，最后只能看着他把母亲的魂魄封在瑶池，永世不得出。”
哪吒在一旁听得攥紧了火尖枪，红绫无风自动——原来这看似冷硬的杨二哥，心里藏着这么深的伤。
孙悟空看着杨戬，突然咧嘴笑了：“这么说，你也跟自个儿亲戚打过架？”他拍了拍身边的石凳，“过来坐。比惨的话，你这遭遇，跟俺也差不离。”
杨戬没坐，却走到他对面，眼底难得有了点温度：“不一样。你护的是家园，我争的是一个理。但说到底，都是为了心里在乎的人。”
秦守义端着刚切好的桃片出来，正好听见这话，默默把盘子放在两人中间。月光透过桃叶落在盘子里，桃片的甜香混着晚风散开，倒让这满是伤痕的对话，添了点温和的底色。
月虹拉着哪吒躲在廊下，小声说：“原来他们都有这么多故事。”
哪吒“嗯”了一声，望着杨戬的背影，突然道：“以后要是玉帝再欺负他，我帮他打回去。”
月虹被他逗笑，刚要说话，就见孙悟空朝他们招手：“过来吃桃！再不吃就被杨戬啃光了！”
杨戬瞥了他一眼，却真的拿起一片桃，慢慢嚼着。有些旧事说出来，好像就没那么沉了——尤其身边，是群能懂这份“为亲人而战”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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