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火的烟味还没散尽，一阵清冽的笛音突然从云端飘来。那调子冷峭又熟悉，带着无尽深渊独有的阴翳气息——是海尘的笛音，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暗号。
孙悟空眼神一动，对月虹几人说了句“俺去去就回”，纵身跃上云端。
云层之上，海尘一袭玄衣立在那里，指尖还按着玉笛。见孙悟空上来，他嘴角勾了勾：“小师弟，倒是越来越敏锐了。”
“师兄这时候找俺，有什么事？”孙悟空开门见山，他知道海尘从不做无谓的事。
海尘把玩着玉笛，目光扫过下方的禅院，淡淡道：“提醒你一句，当心天庭和灵山那边下毒。你那瓶百毒不侵的药，刚才给出去了吧？”他在深渊里消息灵通，早已探知他们在禅院的动静。
孙悟空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刚才一门心思给月虹递药，倒忘了自己现在没药护身。
海尘看着他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语气带了点揶揄：“看来是给了心仪之人？”
“胡说什么！”孙悟空皱眉，“俺修的是正道，心里装的是身边同伴和天下百姓，没那些情情爱爱。她是朋友，也能算家人，但跟‘心仪’无关。”
“以不成亲的方式做家人，倒也不错。”海尘没再逗他，语气沉了些，“你能这么想，也算没枉费师父当年的教导。修道之人本就难成亲，情劫最易毁道心。一旦对方行差踏错，天道雷罚先劈的就是动心的那个，太不值当。”
“俺不成亲，不是因为怕雷罚。”孙悟空望着下方正在收拾残局的月虹几人，金瞳里透着坚定，“俺只想护住该护的人——花果山的猴子猴孙，现在身边这些同伴，还有天下那些像老秦一样的百姓。护好他们，就够了。”
他想起当年花果山的血流成河，声音低了几分：“以前是俺没本事，没能护住他们。这一世重来，就算拼了性命，也绝不会再让悲剧发生。”
海尘看着他眼底的光，想起当年那个在师门里总爱追着他问“师兄师兄，怎样才算厉害”的小猴子，如今已真的长成了能扛事的齐天大圣。他收起玉笛，转身要走：“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那瓶药我再给你炼一瓶，下次让分身带给你。”
“谢了，师兄。”孙悟空道。
海尘的身影消失在云层里，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护好自己，别让师父再担心。”
孙悟空望着深渊的方向，摸了摸怀里祖师的竹笺，转身跃回禅院。月虹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去：“大圣，刚才是谁呀？笛子吹得真好听！”
“一个老朋友。”孙悟空咧嘴一笑，金瞳里的沉郁散去，“走了，咱们该往下一站去了。”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他身上，把那句“用性命保护”的誓言，晒得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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