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的水是浑浊的黄，河心的巨石上，一个披头散发的汉子被铁链锁着，每过一炷香，就有无数箭影从水里射出来，穿透他的胸膛——是卷帘大将。他闷哼着，血顺着石头往下淌，滴进河里，瞬间被黄沙吞没。
“他就是吃了九世取经人的卷帘？”月虹看着那汉子，声音有些发沉。
孙悟空点头：“上一世他确实跟着唐僧取经，只是没人说过他为何要受这万箭穿心之苦。”
“因为他吃的不是普通取经人。”月虹望着河心，“那是金蝉子，上古十大凶虫之一。”
“凶虫？”天蓬愣了，“不是说金蝉子是佛祖弟子吗？”
“那是后来的事。”月虹数着手指解释，“十大凶虫分别是金蝉子、噬灵虫、腐骨蛆、血玉蚕、九首蜈蚣、千足虫、焚天蛾、冰蚕、噬魂蚁、灭世蝗。金蝉子最特殊，翅膀能止痛，血能疗伤，肉吃了能长生不老——但它本性顽劣，大大咧咧的，总藐视佛法，欠了佛门一堆因果，才被打落凡尘投胎，成了所谓的‘取经人’。”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河心大喊：“卷帘大将！你听着！你吃他不是你的错！”
铁链上的汉子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
“是天规的错！”月虹的声音在河面上回荡，“天规让你看守琉璃盏，碎了就罚你受这穿心之苦；天规让金蝉子投胎赎罪，却不告诉你他是凶虫——凭什么让你一个人受罚？”
她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正是孙悟空之前给她的药瓶（里面已被系统换成了仙液）：“我是月虹，知命却不信命的天命人。我不属天庭，不属灵山，不取经，不在封神榜，更不信什么天规。我只信身边的人和天下百姓。”
“你不用再被穿心了。”月虹把玉瓶扔向河心，正好落在卷帘面前，“这瓶里是太乙金仙的仙液，喝了就能恢复仙体，你可以选闭关修炼，远离这些是非；也可以跟我们走，以后咱们一起护着那些像你一样被天规坑了的人。”
孙悟空上前一步，金箍棒在掌心转了转：“她说的话，就是俺说的。这铁链，俺现在就能给你打断。”
杨戬抬手，天眼射出一道金光，暂时挡住了射向卷帘的箭影：“选择权在你自己。”
河心的箭影停了。卷帘看着脚边的玉瓶，又看着岸上那些人——那个猴子眼里没有鄙夷，那个白衣少年（哪吒）举着火尖枪却没对准他，那个女子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他被这万箭穿心之苦折磨了五百年，早就忘了“选择”是什么滋味。
“你们……真的肯信我？”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信不信你，要看你以后做什么，不是看你以前吃了什么。”月虹笑得坦荡，“就算你以前错了，改了就好——总比那些躲在天规后面装好人的强。”
卷帘看着玉瓶，又看了看自己被箭射穿的胸膛——突然觉得，这五百年的苦，好像就等这一刻。他颤抖着拿起玉瓶，拔开塞子一饮而尽。
金光从他体内爆发出来，铁链寸寸断裂，箭影彻底消失。他落在岸上，已是一身银甲的模样，虽还有些虚弱，眼神却亮了。
“我跟你们走。”卷帘大将对着月虹拱手，“多谢姑娘破了这该死的天规。”
月虹摆摆手：“不是我破的，是你自己敢选——这才是最重要的。”
流沙河水好像都清了些。孙悟空拍了拍卷帘的肩：“以后别叫卷帘了，起个新名字吧。”
卷帘想了想，望着河水：“就叫沙悟净吧。悟净，悟净，总算悟了清净。”
“好名字！”月虹欢呼，“现在咱们队伍有大圣、哪吒、杨真君、敖烈、天蓬、沙悟净，还有我！简直是最强天团！”
天蓬凑过来：“那俺是不是该改个名字？叫猪悟能怎么样？”
众人都笑了。河水哗啦啦地流，像是在为这个新生的名字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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