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靠在马车壁上，指尖捻着衣襟的玄字，突然叹了口气：“你们知道吗？如来原本是道门的多宝道人，说起来还是三霄娘娘的大师兄，结果后来叛去了佛门。”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我们虫族金蝉一族，早就没了，就剩我一个。当年我脱壳化形，他见我有灵性，又占着‘金蝉’的名头吉利，就硬把我收作二弟子——说白了，就是想借虫族的气运，又嫌弃我野性难驯。”
“我上课打瞌睡，是因为他讲的经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还不许人反驳。”唐玄嗤笑一声，“他倒好，说我‘欠佛门因果’，罚我投胎十次。前九次都被卷帘吃了，这次本以为能撑到遇见唐三藏，结果那二货被老虎吃了，我倒先自由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挑眉道：“对了，刚才我用法术看灵山，见那死胖子（如来）的手不太对劲，像是受过重伤？”
孙悟空正给六耳猕猴递桃干，闻言动作一顿：“俺知道。俺是重生的，上一世就栽在他手里。”
“当年玉皇大帝讨伐花果山，俺为了孩儿们才大闹天宫。”孙悟空的声音很平，像在说别人的事，“他出来说要‘化解恩怨’，结果骗俺被五行山压住。镇压时他发现杀不死俺，硬废了自己一只手，用断手的灵力化成山根，才把俺锁得严实——所以五指山后来没了修炼之气，就是因为那是他的断手所化。”
“空空，你这战斗力可以啊！”唐玄眼睛一亮，拍了下他的肩，“能让他废一只手才压住，还杀不死你，看来他当年那性子一点没变——当年收我当弟子，也是偷袭了两次，见我没防备才得手，占了便宜就对外说‘金蝉子自愿拜师’。”
他越说越气：“这种事他怎么不说？偏偏对外宣传我‘不听佛法、藐视师长’，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六耳猕猴默默递过水壶——他善聆音，听见唐玄心里藏着的委屈，和当年的自己很像。
“他就那样。”孙悟空喝了口水，“总把自己摆在‘慈悲’的位置，做的却是算计人的事。上一世俺当斗战胜佛，才算看清他——他让你投胎，哪是为了‘还因果’，是怕你留在灵山，戳穿他那些假道理。”
“可不是！”唐玄认同地点头，“他舅舅大鹏在狮驼城吃人，他装看不见；他自己断了手，倒成了‘为渡化妖猴受的伤’——这脸皮，比南瞻部洲的城墙还厚！”
月虹在一旁听得咋舌：“合着你们俩都被他坑过？这简直是‘同病相怜’组合啊！”
“什么同病相怜？”唐玄一扬下巴，“是‘复仇同盟’！等咱们到了灵山，我掀他莲台，你拆他山门，怎么样？”
孙悟空咧嘴一笑，金瞳发亮：“成交。不过得先救人——狮驼城还有百姓等着呢。”
唐玄愣了愣，随即笑起来：“行！先救人，再算账。反正他那断手也跑不了，迟早得给他再添点伤。”
马车外的风带着大唐边境的尘土味，车厢里却没了之前的沉闷。两个都被如来算计过的“刺头”凑在一起，倒像是找到了能说心里话的人——有些怨，说出来，就没那么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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