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遇龙女

青云宗的山门外，五匹灵驹正不安地刨着蹄子。掌门站在石阶上，目光扫过列队的弟子：“此次下山游历，一来是让你们增长见闻，二来……”他顿了顿，看向顾北时眼神微沉，“留意各地异动，尤其是关于上古术法流传的踪迹。”

穆姗姗牵着缰绳，看了眼身侧的人。柳笑笑正偷偷跟周言拌嘴，手指戳着对方胳膊；穆桉桉别过脸，故意不看她；张文缩在后面，眼神总往顾北那边瞟；杨棉棉则端端正正坐着，仿佛只是去赴一场雅集。唯有顾北，依旧沉默地望着远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鞍上的纹路。

一行人出了山门，一路向东。行至云梦泽边缘时，灵驹忽然躁动起来，鼻孔里喷出白气，死活不肯再往前。

“怎么回事？”周言勒紧缰绳，警惕地环顾四周。云梦泽水汽氤氲，据说深处藏着水族秘境，寻常修士不敢擅入。

柳笑笑忽然指着水面：“你们看！”

雾气中缓缓浮出一叶扁舟，舟上立着位红衣女子。她长发如瀑，发尾似乎有水珠滚落，却在触及衣料时悄然隐去。最惊人的是她的眼睛，瞳仁泛着剔透的碧色，像浸在水里的琉璃。

“人族修士？”女子开口，声音清冽如冰泉击石，“敢闯云梦泽，胆子不小。”

穆姗姗翻身下马，拱手道：“我等乃青云宗弟子，途经此地，并无冒犯之意。”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强大的水系灵力，绝非普通水族。

女子轻笑一声，指尖在水面一点，竟有数十条银鳞鱼跃出水面，在空中织成一道光网。“青云宗？”她挑眉，“我倒是认识你们掌门，二十年前他还来求过我龙族的‘凝露珠’。”

众人皆惊。龙族隐居深海，极少踏足陆地，这位姑娘竟是龙族公主？

柳笑笑眼睛亮起来，忍不住问：“公主姐姐，你的尾巴呢？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有七彩鳞片？”

周言想拉她，却被女子摆手制止。“小丫头有趣。”龙族公主瞥向顾北，忽然神色一凝，“你身上……有‘天衍指’的气息？”

顾北抬眸，第一次主动开口：“前辈认识？”

“何止认识。”公主碧色的瞳孔缩了缩，“三百年前，我龙族有位先祖，便是死在这指法下。”她语气转冷，水面瞬间翻涌起来，“说！你是谁的后人？”

穆姗姗心头一紧，正要开口缓和，却见柳笑笑忽然挡在顾北身前，急道：“他不是坏人！而且……”她看向顾北，“你的指法，和我爹娘留下的玉佩感应很像！”

公主猛地看向柳笑笑，目光在她颈间扫过——那里挂着块半透明的玉佩，正微微发烫。“灵溪术的信物？”她失声，“你们两个，竟是‘天衍’‘灵溪’两门秘术的传人？”

气氛瞬间凝滞。周言握紧拳头，张文缩到穆桉桉身后，杨棉棉则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龙族公主。

穆姗姗忽然想起临行前父亲的话，关于上古术法的异动，关于龙族的旧怨。她上前一步，沉声道：“前辈，顾北与笑笑皆是正道修士，若有误会，不妨……”

“误会？”公主冷笑，浪涛声越来越近，“当年那两门术法联手，差点掀了我龙族圣地，这笔账，总要算的。”

灵驹已经吓得瘫软在地，水雾中隐约有巨大的阴影在游动。穆姗姗握紧佩剑，知道这场游历，恐怕从遇见这位龙族公主开始，就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而顾北与柳笑笑身上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