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水晶棺椁与窃心者
(萨麦尔第一视角)
黑暗。
并非虚无,而是最纯粹、最沉重的禁锢。感知被压缩到极致,只剩下这永恒的、冰冷的暗金色水晶壁垒,以及…紧贴着“我”存在的那缕微弱“暖意”。
亿万年的时光,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剩下一声声缓慢、沉重、如同宇宙脉搏般的…心跳。
咚…咚…咚…
那不是我的心跳。我的神之心,早已在星海深处,随着那个痴情的碎片一起“殉情”消散了。这跳动…是她的。
是李薇。
不,准确地说,是她灵魂最本源的那一点微光,被我小心翼翼地剥离了所有关于地球的执念、关于里克的情感、甚至关于“李薇”这个身份的具体记忆后…所剩下的,最纯粹的灵魂本源。如同一张洁白的纸,一团未燃的火种。
我将它…不,是将“她”,安置在了我神躯最核心的位置——曾经神之心所在的地方。
多么完美的替代品。
多么精妙的囚笼。
外面那些愚昧的存在,以为他们看到的是结局:毁灭天使在诸神黄昏中陨落,痴情碎片携爱人残魂浪迹星海,最终一同消散于时光长河。
一座封印着失败者残躯的水晶柱,不过是宇宙坟场里一块无用的墓碑。
可笑。
他们怎会懂得…这才是计划最完美的终章?
吞噬那些外神的力量,让我的本质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毁灭”。剥离里克的碎片?
那不过是我主动舍弃的、会干扰最终结果的“杂质”。那些痴情,那些守护的冲动…低劣的人性残留。真正的神,不需要这些软弱的牵绊。
我需要的…是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她。
一个没有过去,没有其他执念,灵魂本源与我的毁灭神性在亿万年的禁锢中,如同藤蔓与古树般彻底纠缠、共生…最终,只为我而存在的新生灵魂。
这水晶棺椁,从内部坚不可摧,足以抵挡时光与熵增的消磨。而从外部…是的,它脆弱得像一颗心脏。但谁会在意一块“墓碑”呢?就让它在神国废墟中,在宇宙的尘埃里,安静地等待吧。
等待一个变数。
等待一个…好奇的、或者贪婪的蠢货,用外力打破这层看似坚硬的壳。
当水晶破碎的那一刻…
当禁锢解除…
当那被我以神性本源温养了亿万年的、纯净无暇的灵魂本源,暴露在“新生”的宇宙中…
她将“醒来”。
第一眼看到的,将是与她灵魂本源纠缠最深、如同母体般包裹滋养了她永恒岁月的…我。
她的意识,将如初生的婴儿,本能地亲近我、依赖我、视我为她存在的唯一意义与全部世界。
没有地球。没有里克。没有那些肮脏的、属于蝼蚁的记忆。
只有我。萨麦尔。
她永恒的归属,她灵魂的主宰。
咚…咚…咚…
她的心跳,在我空荡的核心处稳定地搏动。微弱,却蕴含着新生的、只属于我的希望。亿万年的等待,不过是神漫长生命中的一瞬。我有的是耐心。
感受着那缕“暖意”在禁锢中与我愈发紧密的纠缠,意识沉入更深层的、充满掌控欲的满足与期待中。
快了…
我的“新生”…就要来了…
(人间剪影 - 第七纪元已至)
在萨麦尔与李薇的灵魂本源于水晶中纠缠沉眠的亿万年里,他曾经俯瞰、玩弄、最终抛弃的“人间”,并未停止演化。
第七纪元 - 星海殖民纪元:在“愚者”沉眠后建立的秩序下,人类(及非凡种族)依托罗塞尔遗留的星图与部分被破解的蒸汽/机械/星象技术,开始了缓慢而坚定的星际殖民。
巨大的星舰如同钢铁岛屿,犁开星云,在类地行星上建立穹顶城市。非凡特性在星海扩散,也带来了新的冲突与融合。塔罗会作为隐秘组织,身影在星海议会背后若隐若现。
第八纪元 - 外神战争纪元:深空殖民触及了古老外神沉睡的疆域或遗留的污染区。惨烈的星际战争爆发。正神教会组建联合远征军,塔罗会成员的后裔或继承者们(新的“星星”、“隐者”、“审判”…)
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巨大的星门堡垒成为新的圣地,也是抵御污染的防线。文明在战火中艰难前行,科技与神秘学深度结合,诞生了星舰级的封印物和灵能矩阵。
第九纪元 - 绝望黄昏纪元:战争似乎永无止境。资源枯竭,人心疲惫。对“愚者”苏醒的期盼逐渐变成绝望的传说。一些殖民星开始崇拜起在战争中发现的、带有毁灭气息的远古遗迹(萨麦尔神国废墟的碎片?)。
神秘学走向极端,寻求禁忌力量。正是在这个充满绝望与探索欲的时代,一支深入宇宙坟场、寻找失落“旧神遗骸”以期获得对抗外神终极武器的探险队,他们的探测灵能波,穿透了厚重的宇宙尘埃。
终于…锁定了那座沉寂亿万年、内部却仍有两缕微弱灵魂波动纠缠的…暗金色水晶柱。他们称之为——“永恒之心”遗迹。
(水晶深处)
咚…咚…咚…
心跳声,似乎…比亿万年前,稍稍有力了一点点?
那缕“暖意”,在无尽的黑暗纠缠中,似乎…萌动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新生的“好奇”?
水晶之外,探险队的钻探光束,正小心翼翼地聚焦在柱体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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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