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气呼呼地跑到了不知哪个角落,停在电线上的几只小麻雀都吓得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飞走了。
“黎向—————!”
…………
发泄过后,她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四周的景象被一种诡异的色调所笼罩。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无力,疲惫渐渐侵蚀着她的身心。
上司的打压、同事关系冷淡、嚼舌根等等哪些她木蓝天没经历过,这样一复一日的生活太无聊了。但这些都是小事儿,她不想惹事也不想被牵扯上那些麻烦事。
她似乎埋怨这样的生活状态但又离不开这样的生活。
想过上好日子,似乎是件难事。她生于这混乱又落后的区域,历经艰辛才让自己的生活安定下来,可如今,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仿佛又要被捅出裂缝。
我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哪个不是在烂水沟里淹死时后才上的岸。
所以,我想要去一个天涯海角过生活。
………………
木蓝天心中仍存几分畏惧,暗自决定先将黎向那家伙治好,随后便递交辞呈,了断一切关系。从此,她要远走高飞,去往何处都无妨……只要能离得远远的,便是最好的归宿。
麻烦也就自然而然的不会找上门了。
经过深思,木蓝天觉得还是要回去看看黎向。
麻利地回到公寓,木蓝天一眼便注意到碗中的粥已几乎见底,而那给他留的药物也不翼而飞。显然已被服下,她的目光在空碗与桌面之间短暂停留。
木蓝天气不打一出来:“呵,故意的吧?我亲自叫你你不吃,死犟!我走了你就乖乖吃了,你玩儿我呢?”
木蓝天攥起拳头冲着床上的人使劲挥了几下,隔空泄愤。
最后,照例清理完后背,消毒上药,量体温。
40℃
木蓝天诧异的挑了一下眉头,挺好,身体素质强的可怕。
在这样无微不至的反复照料下,黎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里,木蓝天除了上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照顾黎向上,几乎没有片刻喘息。
黎向倚靠在床头,静静地坐着。一条灰色的毯子轻柔地披在他的肩上,下半身被被子盖得严实虽然眼睛被过长的头发挡住了但脑袋冲着木蓝天的位置注视着煮粥的背影。
两人已经习惯了彼此,黎向也琢磨透了木蓝天的性子,简单的爱怼人,口是心非。
木蓝天扯过来凳子坐下,端着碗放到他手上然后抱着手臂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吃饭。
黎向捧起碗喝了一口砸砸嘴。
“没味。”
木蓝天缓缓起身,从桌上拿起一袋咸菜,随手一抛,那咸菜便稳稳落在他的床铺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随后又坐回凳子上。
“……”
黎向有些委屈地开口:“我已经吃了一个多月的粥,和咸菜了,有肉吗?”
木蓝天翻了白眼没好气地说。
“没肉,只有咸菜,不吃饿着。”
黎向低着头,悄悄吃着东西,一边不露声色地打量着木蓝天。而木蓝天则一动不动,目光紧紧黏在窗外,连眼睫都未曾抖过一下,仿佛那片风景中藏着什么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秘密。
黎向看了看她愣神的样子也瞅了一眼窗外。
什么都没有啊,只有蓝天和飞鸟。
黎向伸手拽了拽她的衣服,木蓝天这才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干嘛?”
“你是不是有是问我?”
木蓝天张了张嘴想否定,她确实没有往这方面想但他主动问出来那就说说。
“你知道你打架的视频吗?”
“被人传到网上了。”
黎向倚靠在床头,微微仰起头,那流畅而性感的喉结随之轻颤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黎向停了两秒问:“传开了吗?”
木蓝天猜不透他什么意思皱着眉头回答:“没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下架了。”
黎向歪歪毛燥燥的脑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无聊地说:“这个啊,我找人拍的。”
木蓝天无语的笑了一下抬起眼来,半响。
“你也是有病,病到家了。”
黎向扣扣脑袋说:“我也不知道,会下架这么快。”
木蓝天:“就算没传开,你也不想后果?”
这么乱的地方正常人就没几个,虽然是一个打架视频发在网上但不不用想肯定是析兰这片地方发出来的。鬼知道会有什么人抽风来找他单挑。
“没有。”
毫无压力的说出又一脸无所谓。
木蓝天不想跟他说话了,简直就是浪费正常人的脑细胞。起身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多月前的酒箱子把之前喝了几口的酒瓶拿出来。
黎向看着她的动作也不惊讶:“你喝酒了?”
木蓝天怼道:“有问题?我伺候你一个多月给你上药做饭买东西照顾你,还顺带要地方药店老板报警。我喝你点酒不过分吧?”
黎向冲她笑了笑:“这酒烈的很。”
“你管我。”
说完,便拿起瓶子与一只玻璃杯,转身走了出去。踏上天台边缘,迎着微凉的风悠然自得地倒上一杯酒,轻抿一口,任醇香在唇齿间蔓延。
此刻已是傍晚六点多,天边仍滞留着一大片炽烈的火烧云。那云霞仿佛被夕阳点燃,层层叠叠地铺展在地平线上,染红了半边天际,宛如一幅巨大的油画,散发着最后的余晖与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