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栀的指尖猛地蜷缩起来，披风的绒毛被她攥得发皱。
李家人一向谨慎，怎会出这样的纰漏？她抬眼看向胤禛，眼底的死寂终于被担忧取代：“粮草押运有禁军护送，怎会轻易被劫？此事定有蹊跷，皇上应当彻查。”
“彻查？”胤禛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俯身盯着她的眼睛，“朕当然可以彻查，也可以让他们平安无事，只要你听话，只要你好好吃饭不再为难自己。”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用李家人的性命，换她的顺从。
寻栀看着他眼底的算计，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听得胤禛心头一沉。
“皇上这是怕了吗？”寻栀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直直地看向胤禛，“怕臣妾心里还想着别人，怕臣妾眼里没有你，所以要用李家满门的性命来逼臣妾？”
胤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朕只是让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宸妃，你的心思，只能放在朕身上！”
“臣妾已经在这里了。”寻栀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底的担忧渐渐被绝望取代，“臣妾被你囚在这深宫，连见一面胤禵都做不到，连缅怀故人都要小心翼翼，皇上还想怎么样？”
她猛地站起身，克制不住喘息咳嗽，但她忍住难受，走到胤禛面前，目光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李家若是真犯了错，皇上尽管按律处置，公事公办便是。可若是皇上想用他们来要挟臣妾，臣妾告诉你，绝无可能！你若非要如此，臣妾今日便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省得你看着心烦，也省得臣妾再连累旁人！”
她说着，便要往旁边的盘龙柱撞去。
胤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看着她眼底的决绝，那是比死寂更让他恐惧的情绪，她不怕死，只怕连累无辜。
“你敢！”胤禛的声音发颤，既愤怒又恐慌，“你要是敢死，朕立刻下旨，让李家满门陪葬！”
“那便让臣妾和李家一起死。”寻栀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总好过臣妾像个傀儡一样活着，让皇上日日看着心烦，也让臣妾自己恶心。”
两人僵持在原地，殿内的地龙依旧燃着，空气却仿佛瞬间冷了下来。
胤禛握着她的手腕，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眼底翻涌着怒意、不甘与恐慌。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命，而是她的心，可如今，他却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报——皇上，那件事有消息了......”苏培盛很清楚殿内这会儿的气氛他不适合进去，可是事关宸妃娘娘，皇上特意吩咐过一定要第一时间呈给他，他必须进啊。
胤禛深吸一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早点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御书房。
“皇上，底下人查到一些关于宸妃娘娘和李家四公子的事。”苏培盛毕恭毕敬将折子呈到胤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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