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秩序渐渐稳定,东华坐在九霄殿上首,却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往日在太晨宫处理政务时,他总会下意识抬头,仿佛能看见那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姑娘,握着他特意为她打造的玄霜玉璃剑站在殿外,笑眼弯弯地看他。
可惜这样的光景早就被他亲手毁了,这么久了他竟还未习惯一人。
墨渊在昆仑虚授课,讲到上古法器时,指尖划过剑的纹路,忽然就顿住了,脑海里闪过的不是典籍记载,而是她当初握着剑的背影。
折颜在四海八荒找寻了一圈,想到寻栀爱喝桃花酿连忙回十里桃林酿酒,刚把桃花瓣撒进酒坛,就想起她曾说“这酒闻着就暖”,手里的动作停了半响,酿好的酒也没了往日的香甜。
还是没有寻栀的消息。
又过了半月,东华终于下令提审天帝。
牢房的寒气刺骨,天帝穿着粗布囚服,头发散乱,却仍端着昔日的架子,见东华、墨渊、折颜几人进来,梗着脖子道:“你们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我乃天族前主,岂会受你们胁迫!”
东华坐在石凳上,眼神冷得像冰:“胁迫?你害四海八荒生灵涂炭,害青丘差点灭族,害她......”
说到“她”,他的声音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又恢复冷硬,“如今只是让你说实话,已是便宜你。”
墨渊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压迫感:“东皇钟为何突然变强?你到底还藏着什么?”
天帝咬紧牙关,死不松口:“我不知道!东皇钟的事与我无关!”
折颜冷笑一声,上前俯身,凑到天帝耳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你真以为擎苍还能帮你?告诉你,擎苍早已死在东皇钟的煞气里,尸骨无存,你当初算计着让他与我们两败俱伤,可最后,连他的骨头都没剩下。”
“不可能!”天帝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惨白,“擎苍是东皇钟的主人,怎么会......”
“怎么不会?”东华打断他,语气里满是讥讽,“你以为他能全身而退,你就能坐收渔利?可你忘了,他恨你比恨我们更甚,若他真活下来,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见天帝眼神动摇,东华又抛出更重的筹码:“还有你的族人,自你被废后,天族上下谁还敢待见他们?出门被仙官排挤,你的侄子昨日上朝,被当众羞辱‘是乱臣贼子的亲戚’。”
“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们!”天帝猛地站起来,眼眶通红,往日的傲慢荡然无存,“他们是天族的功臣,这么多年掌管天族各项事务尽心尽力,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苦劳?功臣?”墨渊眼神锐利,“若不是你为了私心勾结他们也不会......”
“我没有勾结!”天帝急忙辩解,话到嘴边又顿住,沉默片刻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