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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源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昏暗静谧的房间里激起了清晰的涟漪。
那句“在你心里,我和他,到底谁更重要?”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种深藏的、急切的渴望,直白地摊开在了艾洛蒂面前。
谁更重要?
这要怎么比较呢?
陈浚铭是陪伴她玩闹、偶尔惹她生气但又总能把她逗笑的、带着点坏心眼本身确实很好的人的好朋友。
而张桂源……是永远在她需要时出现、沉默却坚实可靠、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存在。
他们对她来说,是完全不同的,都是她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啊。
她看着张桂源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到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情绪,这让她心跳莫名加速,一丝慌乱悄然滋生。
她本能地觉得,这个问题像一个陷阱,无论她如何回答,似乎都不对劲,都有可能伤害到其中一方,这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她的性格让她无法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别人的选择,尤其是面对如此珍视她、她也同样珍视的人。
她张了张嘴,粉嫩的唇瓣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无措和茫然,像一只迷失在迷雾中的小鹿。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逃离这过于紧迫的、让她心跳失序的氛围,却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他紧紧攥在掌心,稍一动弹,反而被他更用力地拉回。
短暂的怔愣后,艾洛蒂轻轻吸了一口气。
她不再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反而用空着的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张桂源紧握着她的那只大手的手背上。这是一个带着安抚和无比真诚意味的动作。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点的困扰,却没有丝毫敷衍,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
艾洛蒂“桂圆,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
她微微歪着头,眼神纯净而恳切,试图让他理解自己的世界。
艾洛蒂“你和陈浚铭,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呀。”
她试图解释,却因为紧张而词不达意,反而更像是在无意识地煽风点火。
她努力地组织着语言,想要清晰地表达那份无法比较的情感。
艾洛蒂“陈浚铭就像……就像夏天最活泼的阳光,有时候会有点烫人,但总是热热闹闹的,会带我去玩很多新奇的东西,虽然有时候会惹我生气,但我知道他从来没有恶意。”
艾洛蒂“而你。”
她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张桂源脸上,语气变得更加柔软而依赖。
艾洛蒂“你就像……就像冬天夜晚最安稳的篝火,永远都在那里,安静地散发着温暖,只要靠近你就会觉得特别安心,好像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艾洛蒂“每次我难过或者害怕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她说着,指尖在他带着薄茧的手背上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像是在确认这份安心的存在。
艾洛蒂“你们在我心里是不同的,没有办法放在一起比较谁更重要。缺少了任何一份温暖,我都会觉得很难过的。所以……”
她鼓起勇气,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意味,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
艾洛蒂“不要问这样的问题了好不好?你们都是我不可或缺的人呀。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不开心,我都会很着急的。”
她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虚假和偏袒,只有一片赤诚的、希望所有人都好的温柔。
她不是在回避问题,而是在用她独特的方式,告诉他一个事实——她的心里有足够的位置,容纳下所有她珍视的人,而他和陈浚铭,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占据着同样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两个部分。
张桂源“不一样的?”
像是刻意忽略她后面说的话,他低哑地重复着她的第一句话,趁着她慌神,另一只空着的手缓缓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惊人的热度,极其轻柔地抚上她微微发烫的脸颊——正是方才被陈浚铭揉捏过、此刻还隐约泛着淡粉的地方。
张桂源看着她这副全然不解风情、只是单纯因他的逼近和问题而紧张着急的解释,心底那股几乎要破笼而出的猛兽般的占有欲,奇异地混合进了一种极致的怜爱。
他知道她不懂,她纯净的世界里还没有那种排他的、带着情..欲.色彩的占有概念。
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索取更多,想要在她纯粹的情感世界里,打下属于自己的、最深刻的烙印。
他的指腹带着常年练习留下的薄茧,触感并不平滑,轻轻擦过她细嫩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而陌生的涟漪。
艾洛蒂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连呼吸都微微一滞,只觉得被他触碰的那一小片地方,温度悄然升高,像被阳光久久照着的花瓣。
他俯身靠近,距离更近了些,温热的吐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与颈侧,那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牵引力,轻轻叩在她骤然加速的心跳上。
张桂源“他也这样…靠近你吗?”
他的拇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审度般的意味,轻轻抚过她的下唇。那柔软的触感让他目光深敛,眼底仿佛沉入了更深的夜色。
艾洛蒂被这突如其来、超越寻常界限的亲近惊得吸了一口气,身子不由得软了半分,全靠他稳稳握着的那只手和不知何时已轻揽在她腰间、提供了支撑的手臂才勉强站稳。
她脑中纷乱如麻,根本无法思考,更无法应答,只能无措地微微摇头,眼睫慌乱地轻颤,如同风中不知所措的蝶。
张桂源“还是说……”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敏感到几乎能感知气息流动的耳垂,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温热。
张桂源“……是像此刻这样?”
最后几个字,几乎融在气息里,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漾开无形的波纹,漫过艾洛蒂的全身。她膝下一软,几乎难以站立,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些许慌乱气音的呜咽。
艾洛蒂“桂…桂源……别这样……”
这声无助的哀求像一道闸门,猛地勒住了张桂源几乎失控的情感。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用尽全力压下心里疯狂的渴望。
他不能吓坏她。
再次睁开眼时,他眼底骇人的侵/略性稍稍收敛,但那份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和占有欲却更加明显。
他没有放开她,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轻轻地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两人鼻尖相触,呼吸瞬间交织在一起,温热而暧昧。
艾洛蒂整个人都僵住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两人相贴的那一小片皮肤,滚烫得吓人。
她能清晰地数清他低垂的睫毛,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
这个动作比方才的狎昵少了几分攻击性,却带来了另一种更令人心慌意乱的亲密感。
张桂源“吓到你了?”
他低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和更多的疼惜。
艾洛蒂说不出话,只能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她确实被吓到了,但他此刻的温柔又奇异地安抚了她。
看着她这副又怕又依赖的矛盾模样,张桂源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认命,又像是得到了某种独一无二的奖赏。
他没有再继续逼问那个问题,只是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像两只互相依偎取暖的小兽,动作间充满了珍视。
张桂源“没关系。”
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张桂源“我可以等。”
等你慢慢开窍,等你或许有一天,能从另一种角度分辨出那种“不一样”。
而我,会让你习惯我的触碰,我的气息,我的存在。直到你的世界里,再也无法接受其他人的靠近,无论是陈浚铭,还是任何其他人。
最后这句话,他藏在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他只是维持着这个亲密抵额的姿势,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逐渐放松下来,虽然依旧紧张,却不再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万分不舍地稍稍退开,却依旧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
他抬起另一只手,极其温柔地将她颊边一缕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节无意间擦过她滚烫的耳垂。
张桂源“很晚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令人安心的沉稳,只是略微有些沙哑。
张桂源“我送你回房休息。”
艾洛蒂晕乎乎地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打开房门,像个乖巧的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走向几步之遥的自己的卧室门口。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朦胧而令人心悸的梦。
直到站在自己房门前,她才仿佛稍稍回过神。
艾洛蒂“晚安,桂圆。”
她声如蚊蚋,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红潮未退。
张桂源“晚安,艾洛蒂。”
张桂源深深地看着她,目光缱绻而温柔。
张桂源“好好睡觉。”
他看着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地溜进房间关上门,才缓缓收起脸上所有的温柔,转身看向走廊另一端陈浚铭紧闭的房门,眼神再次变得深沉难测。
今晚,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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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拉巴拉我已经非常尽力的写的含蓄一点了呀!
巴拉巴拉鬼知道我改了多少次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