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顶的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卷着几片枯黄的落叶，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源澜的后背抵着冰冷的水泥栏杆，栏杆上的铁锈硌得她肩胛骨生疼，可这点疼，远不及脚踝处被踹出的钝痛来得尖锐。
“跑啊，怎么不跑了？”
为首的女生张扬踢了踢她的小腿，染成栗色的长发在风里晃悠，眼里的恶意像淬了毒的针。
“不是挺能忍的吗？被按在地上扇耳光的时候，怎么连眼泪都不掉？”
源澜咬着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她的校服外套早就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毛衣，手臂上是刚才被推搡时蹭出的红痕，混着灰尘，看着狼狈又可怜。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
她们像是找到了某种病态的乐趣，总在放学后把她堵在无人的角落。
有时是抢走她藏在书包最里层、省了三天午饭钱买的练习册，当着她的面撕成碎片；有时是故意把脏水泼在她身上，看她在围观者的窃笑声里攥紧拳头却不敢反抗；
今天更过分，直接把她拖到了教学楼顶——这个学校里最接近“天空”，也最接近“坠落”的地方。
“说话啊，哑巴了？”
另一个短发女生抬手，指甲几乎要戳到源澜的脸上。
“听说你妈又嫁人了？难怪没人管你，果然是没人要的……”
“闭嘴。”源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意。
她可以忍受她们嘲笑她成绩平平，可以忍受她们抢走她的东西，可以忍受那些推搡和耳光，但她不能忍受她们提起妈妈。
那个在她十岁时因病去世的女人，是她在这灰暗的青春里，唯一不敢被玷污的光。
“哟，还敢顶嘴？”
张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伸手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往栏杆上撞去。
“我告诉你源澜，在这个学校，我想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额头传来剧痛，视线瞬间模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源澜能感觉到周围女生的哄笑声，能感觉到风灌进喉咙的窒息感，还能感觉到张扬那双用力到发白的手指，正死死攥着她的头发，将她往栏杆外面拖。
“你不是想死吗？”张扬的声音带着恶毒的兴奋，“我成全你啊！”
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源澜看到了楼下模糊的人群，听到了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她不是想死，她只是……累了。
累得不想再反抗，累得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校服被风掀起，像一只破碎的蝴蝶。她想起妈妈临走前说的话：“岚岚，要好好活着，总会有光的。”
光在哪里呢？
是在这些人狰狞的笑脸上，还是在即将到来的、冰冷的地面上？
意识开始涣散，疼痛和恐惧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麻木。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要结束时，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生存意志，符合绑定条件。】
【“万物进化”系统启动中……10%…50%…100%，绑定成功。】
【正在扫描适配世界……扫描完毕，目标世界：蓝星联邦。】
【传送程序启动，倒计时：3，2，1……】
最后的意识碎片里，源澜仿佛看到了另一片天空，陌生，却又带着一丝……让她无法言喻的、名为“希望”的悸动。
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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