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爵僵住了。
他不敢相信,一个人族,一个他刚才还看不起的凡人,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吞了“时间公主”时希的力量。
这动摇了灵犀阁的根基。
他们信奉的法则和力量等级,在王默面前,好像一张纸,一捅就破。
“你疯了。”颜爵的声音很干。
他感到身上的白色戒律之力正在消失。
不是王默收回了力量,而是时希死前,把监视和审判他的权限,直接给了王默。
王默脚下的羊皮纸金光闪闪,比王座还刺眼。
“我没疯,”王默平静地看着他,“我在纠正你们的错。”
她捡起羊皮纸,走到颜爵面前。
“你对我说,时间是长河,我是个会吞噬它的黑洞。”
王默的左眼闪着金光,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现在,我就是这条河的主人。”
她把羊皮纸按在颜爵胸口,这不是身体接触,是法则的压制。
“颜爵,你刚才说,我污染了时间线,毁了所有人的未来。”
王默右手一抬,已经散掉的庞尊的雷电,在她手心聚成一个闪个不停的小雷球。
“庞尊的力量,我收了。”
“时希的力量,我继承了。”
“现在,我问你个问题。”
王默逼近一步,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向颜爵。
“孟艺,到底是谁害死的?”
“答对了,我保证不提前你的‘审判日’。”
“敢撒谎,我就用‘时间之力’,让你亲眼看看,孟艺死前最绝望的那一秒。”
颜爵全身仙力都在反抗,但他知道,自己输了。
跟王默打,就是跟她体内的吞噬本能打。
跟时间法则打,就是跟时希留下的记录打。
他根本赢不了。
他抬头,眼里全是屈辱和不甘,看向身后的火燎耶和毒夕绯,希望她们能帮个忙。
火燎耶闭着眼,像睡着了,对这边的事一点不关心。
毒夕绯冷冷看着,似乎在等一个好时机,不是为了救颜-爵,而是看王默下一步怎么走,对她有没有好处。
“我不会说谎。”颜爵痛苦地闭上眼。
“梦公主孟艺,是她自己碰了禁术,被反噬死的。”
王默笑了,笑声里全是嘲讽:“你知道我能复制‘忆梦琉璃’,能读取记忆,还敢拿这套话骗我?”
“我没撒谎!”颜爵猛地睁眼,眼底全是血丝,“时希的洗礼证明了,你继承的只是结果,不是原因!”
“孟艺的死,就是因为禁术失控。这是最高法则的定论!”
王默的笑容停住了。
她体内的掠夺欲望在躁动,让她有点烦。
“最高法则?笑话。”
她缓缓抬手,羊皮纸上的时间符号发出金光,把颜爵整个人包了起来。
“颜爵,我给你个机会,体验一下什么是时间审判。”
“三、二、一……”
王默开始倒数。
颜爵绝望地吼道:“王默,你不能!”
“零!”
话音刚落,颜爵的身体猛地向后弹飞。
他看上去没受伤,但表情却停在了喊“二”的那一刻。
他身体僵硬,眼神迷茫,全身的仙力乱七八糟地循环。
“怎么回事?”庞尊瞪大了眼。
毒夕绯眯起眼:“她把他定在‘二’那里了?”
王默缓缓收回手,收起雷电,平静地看着颜爵,好像什么都没做。
“他选择了否认,所以,我把他留在了最能体现他否认的那个时间点。”
“他在那里,会停到永远。”
王默看向火燎耶,语气冰冷:“我剥夺了他的‘未来’。”
火燎耶终于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里,带着火焰般的警惕。他没说话,但他的注意力,已经从对王默力量的好奇,变成了对她危险性的评估。
“王默。”火燎耶的声音很低,带着灼热感,“我不关心规则。”
“我只关心你抢了庞尊的力量,还打碎了时希的时间。”
“你体内的东西,很‘干净’。”
火燎耶缓缓站起身,周围的火焰像是活了过来,剧烈燃烧,把大殿的石壁都烤得滋滋响。
“火焰,不属于任何法则,它只属于毁灭和新生。”
“我给你一个选择。”
他指着王默,火焰在他指尖跳动。
“放弃你吞噬的力量,滚出灵犀阁。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否则……”
火燎耶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
“我帮你清掉你体内的‘杂质’。”
王默看着火燎耶。
她感到了和时希、颜爵完全不同的压力。
时希是规则的管理者,颜爵是维护者。
而火燎耶,代表的是最原始、最不讲理的消耗和掠夺。
这反而让王默体内的吞噬本能感到兴奋。
“杂质?”王默笑了,她抬起左手,手心聚起一团微弱的冰蓝色光团。
那是她从冰公主体内提纯出的,吞噬孟艺残渣后剩下的纯净水元素。
“火领主,你知道‘食物’也分等级吗?”王默的语调带着挑衅。
“我吞了孟艺的梦,继承了时希的时间,还能用庞尊的雷。”
“你的火焰,在我看来……”
她把手里的冰蓝光团扔向火燎耶。
“只是饭前开胃的小点心。”
光团撞上火焰,瞬间熄灭,但王默感觉到了那火焰的温度和结构。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破坏力。
“我不会放弃我的战利品。”王默眼神变利,“火领主,你的力量,我想尝尝。”
“那就看你有没有命尝。”
火燎耶的怒火被点燃,全身火焰瞬间拔高三倍多,颜色从红色变成恐怖的暗紫色,整个大殿的温度瞬间飙升,连石砖都开始融化。
“轰!”
一道火柱,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直接扑向王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