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之妍捏着纸巾的手顿了顿。

14年YG练习室走廊，她对着边伯贤的海报嘀咕转音时，手里正攥着块儿没吃完的牛舌，当时边伯贤突然从拐弯处走出来，正说着。

尹之妍“看我这转音改得，像嚼厚切牛舌，得用点儿劲儿才出味儿。”

回想起来当时是这么回事——

2014年9月26日，SM和YG合作舞台彩排后台，走廊串着两家公司的人。

尹之妍抱着练习册往休息室走，嘴里哼着边伯贤的《十二月的奇迹》，尾音故意拖得懒懒的——是她自己改的调子。

边伯贤“这个转音改得有意思。”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手一抖，练习册掉在地上。

边伯贤就站在几步外，手里拿着麦克风，耳返还挂在脖子上，显然是刚彩排完。

他弯腰帮她捡册子时，指尖扫过封面——上面贴着EXO的贴纸，边伯贤的脸被画了两撇小胡子。

边伯贤“尹之妍？”

他念出练习册上的名字，笑了。

边伯贤“上次在YG练习室走廊，你对着我的海报嘀咕‘这个转音该松点’，我听见了。”

边伯贤“我听见你还说，‘看我这转音改得，像嚼厚切牛舌，得用点儿劲儿才出味儿’。”

尹之妍的脸瞬间红透。

她想起半个月前，去YG送合作音源的边伯贤，就站在走廊拐角，而她正对着海报碎碎念，手里还比划着改调的手势。当时只觉得背后有人看，慌忙跑了，没想到真是他。

尹之妍“前辈别笑我……”

她抢过练习册抱在怀里，耳尖烫得能煎鸡蛋。

边伯贤却弯腰凑近，声音压得像私语。

边伯贤“其实你改的转音，比原版更有灵气。下次哼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再听一次？”

那天的彩排后台，两家公司的人来来往往，没人注意到SM的主唱和YG的练习生在走廊里站了很久。

尹之妍后来跟赵美延说“BaekHyun记得我名字”时，激动的差点撞翻练习室的镜子，金珍妮翻着白眼笑她“花痴”，心里却偷偷替她开心，这个总在练习室改词改动作的野丫头，终于被自己喜欢的人注意到了。

而边伯贤回到SM后，总在成员提起YG合作时，下意识问一句“那个叫尹之妍的练习生，今天来没来？”。

他记得她哼歌时眼里的光，像是没被打磨过的星星，比舞台上的聚光灯更亮。

后来在音乐银行后台看到她演的剧，屏幕里她仰头哭的样子，突然让他想起那个走廊里的下午——她唱着歌，眼里藏着不肯熄灭的火。

尹之妍“还行。”

她含糊应着，把那张画的薰衣草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拿起夹子翻了翻烤盘里的五花肉。

尹之妍“秀智，你上次说想吃的猪皮，我给你多考点。”

裴秀智刚要接话，吴世勋忽然凑近些，语气里带着点没心没肺的好奇，指着烤盘里油滋滋的肉问。

吴世勋“说起来，之妍，你当年演戏不是挺厉害的吗？我记得那部校园剧里你演的转学生，眼神戏绝了，当时还听说你要改台词，最后导演还没拗过你，怎么突然就离开镜头了？ ins也停更在五年前了，下面评论区都快成留言板了。”

他话问得直白，像小孩看见新奇玩具随口打听来历，朴灿烈刚夹起的牛场差点掉下去，赶紧打圆场。

朴灿烈“世勋你这记性，人家现在开花房不是挺好的？之妍你那薰衣草……”

尹之妍“G＆Y薰衣草。”

尹之妍打断他，往嘴里塞了块肉，眼里那股随性劲儿又冒了出来。

尹之妍“粉丝有心了，但我现在跟花打交道比跟镜头亲。”

尹之妍“至于离开……娱乐圈嘛，有人爱当提线木偶，有人爱当悬崖上的花，各有各的路而已。”

桌上静了静。他们都知道“悬崖上的花”是17年边伯贤在电台说过的话，她现在说出来，像在回应，又像在自嘲。

裴秀智抿了口烧酒，忽然笑出声。

裴秀智“说起‘不按规矩’来，我可听说之妍当年在YG闹过不少趣事，公司让她剪齐刘海走清纯风，结果她第二天顶着乱翘的羊毛卷去拍宣传照，气得摄影师当场摔了相机。”

宋听眼睛一亮。

宋听“真的假的？那后来呢？”

裴秀智“后来我听智秀说的。社长把他叫去办公室骂了两个小时，说‘不懂珍惜机会’，结果她转头跟智秀吐槽‘当木偶才是浪费生命’，这话还是智秀偷偷打电话学给我听的。”

尹之妍翻了个白眼。

尹之妍“就智秀姐姐嘴快，这事连隔壁公司练习生都知道了。”

裴秀智“谁让你接二连三地‘犯上’啊。”

裴秀智挑眉，继续说起之前听说的事。

裴秀智“我还听说，给你安排甜妹人设的采访，你对着镜头说更喜欢通宵打游戏，那期节目播出后，你的粉丝后援会连夜改名叫‘野生妍保护协会’，这事总不假吧？”

边伯贤正往烤盘上摆牛舌，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眼底带着点笑意。

边伯贤“通宵打游戏？我好像记得15年打歌后台，那时候你们预备出道组的成员都会在前辈打歌的时候来学习，你抱着手机蹲在角落，屏幕亮得能映出半张脸，当时还以为你在背歌词。”

尹之妍“当时确实在打游戏，Lisa说我打游戏时眼神比练舞还凶，不像甜妹像土匪。”

裴秀智“可不是嘛，智秀跟我讲过，有次公司要给你接流量综艺，你当场就把合同扔桌上，说‘要我对着镜头装傻卖乖？不去’，还是Lisa帮你把合同折成纸船，问你‘不怕被雪藏？’”

尹之妍往烤盘里添了片牛舌，炭火“噼啪”响了两声。

尹之妍“我当时正往纸船里塞野菊花呢，就说‘藏就藏，总比当提线木偶强’。”

裴秀智“那天晚上你们五个人还偷偷溜去汉江，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裴秀智“智秀说你当时突然坐起来，说以后要自己选剧本，谁也管不着。”

宋听叹了口气，她知道后面尹之妍就真的被雪藏了，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宋听“对了，美延离开前塞给你那把小雏菊种子你是不是还种着呢？这事儿还是你去年翻画房的时候跟我说的。”

尹之妍“在花房角落发了芽。”

尹之妍往宋听碗里夹了片牛肠。

尹之妍“她说我性子太野，怕被公司捏碎，可碎了也是我自己的形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