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一天第二日早晨的阳光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时衍一进教室就下意识看向苏喻的座位,对方却恰好低着头,指尖在课本上无意识地划动,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有些单薄。
预备铃响时,班主任领着个陌生的Omega走了进来。“这位是新转来的同学凌熙,以后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了。”凌熙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领口别着小巧的别针,站在讲台旁时手指微微攥着书包带,眼神怯怯地扫过全班,像只受惊的小鹿。当班主任指着陆时衍旁边的空位说“你就坐那儿吧”时,教室里瞬间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
凌熙走到座位旁,小心翼翼地对陆时衍弯了弯腰,才轻轻拉开椅子坐下。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谁,余光不经意扫到斜前方的苏喻时,又慌忙低下头
“天哪,是凌家的Omega!”“他俩真的要订婚了,我还以为我妈骗我的呢,“那苏喻怎么办啊?以前都说他俩是一对……”议论声像潮水般漫过来,苏喻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他能感觉到陆时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他始终没抬头——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带着说不清的酸涩。以前听人说“苏喻是陆时衍的预备Omega”,他只觉得可笑,可现在看着凌熙坐在那个曾经只有他能靠近的位置,听着那些将“陆时衍”和“凌熙”紧紧捆在一起的话,喉咙里竟像卡了根细刺。
苏喻对于自己的变化感到不解,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就算是因为陆时衍被迫联姻而感到惋惜也不该是这样有如此般江倒海的情绪
下课铃刚响,凌熙忽然转过身,声音细若文蝇:“苏喻,我……”他手指绞着衣角,“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我和陆时衍只是家族联姻,我……”
苏喻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看向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Omega。凌熙的眼睛很干净,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安,像只无措的幼兽。他忽然笑了笑,语气轻得像风:“你多虑了,我和他是好朋友但并不代表我能管他和谁联姻”他顿了顿,看着对方惊讶的眼神,补充道,“他过了这么多年衣食无忧的阔少爷生活联姻是他必然的路,不过不管他和谁联姻那个人都不会是我,话落在地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钝痛感又出现在了他的身体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吻住面上表情,他又想起那天凌熙去家里找他的事心里对这个omega又同情了几分,随着这份同情的伸出,那顿痛感好像少了些许,他突然怪起自己那天为什么不在家,如果他在家的话或许真能帮点他什么但现在也不迟
“那天你找我的事叫你阿姨已经告诉我了”苏喻望了望此刻嘈杂的教室“现在不方便说下午好有一节体育课有自由活动时间到时你来榕树下找我”
凌熙愣住了,随即眼里泛起感激的光。那天他鼓起勇气找苏喻,本是破罐子破摔,想试试,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两个被家族命运裹挟的Omega,竟在这一刻生出了莫名的默契,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从课本说到窗外的梧桐,倒像是成了朋友。
午休时,凌熙犹豫着对陆时衍说:“苏喻他……是个很好的人。”见陆时衍抬头看他,又小声道,“可是他好像对你……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陆时衍的心猛地一沉。是啊,他早该知道的。阿喻对于感情那么迟钝,若不是自己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他永远不会明白这份藏了多年的心意。这些天的隐忍、挣扎,在这一刻化作汹涌的悔意——他不该等的,若不再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阳光穿过榕树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晃动的光斑。陆时衍找到独自坐在石凳上的苏喻,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阿喻,我有话跟你说。”
苏喻抬头看他,眼里带着一丝茫然。他本来是在这里等凌熙的没料到陆时衍会来
“我现在有事,等我有空了再说吧”苏喻站起身想要换个地方等
“阿喻你不要信他们的,”陆时衍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指尖滚烫,“我和凌熙只是家里安排,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他以为会看到惊喜,或是羞涩,可苏喻的眼神却瞬间变得空洞,像被投入石子却没泛起涟漪的深潭。几秒钟的沉默后,苏喻轻轻抽回手,背对着他说了句:“陆时衍,你不该说这个的。”
风吹过榕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陆时衍僵在原地,看着苏喻走远
不远处是凌熙,他站在风里看着这一切,面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