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走后,苏喻在看台后又站了好一会儿。晚风带着操场草坪的湿气吹过来,他才觉得胸口那股憋闷感稍稍散去。
下课铃声响了,上体育课的同学们往教学楼走,他也起身往教学楼走,刚拐过拐角,就撞见了靠在墙根的陆时衍。对方显然是在等他,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透。
“跑什么?”陆时衍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喻脚步一顿,索性停下,语气尽量平淡:“没跑,下课了回教室”
“阿喻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陆时衍往前走了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淡淡的琥珀味混着阳光的气息涌过来,让苏喻下意识想后退,却被对方伸手按住了肩膀。
“我刚才说的话,不是一时兴起。”陆时衍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肩骨,“苏喻,我喜欢你,从初二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就你相信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苏喻的心像是被那指尖的温度烫到,猛地偏过头:“陆时衍,我们是好兄弟不是吗?。”
“阿喻,我并不想和你做兄弟,你能明白吗?”陆时衍的声音低沉下来,随时问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执拗,“你刚才跟凌熙说的话,我听到了。你想帮他毁了联姻,是因为你怕我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苏喻猛地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陆时衍你当我苏喻是什么人会为了你去做那种事,帮他,不过是不想看他被困在所谓的家族联姻发里”
“那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陆时衍逼近一步,几乎把他圈进怀里你带我去你妈妈墓前,你和我说你的痛,说你的身不由己……你敢说你会对每一个朋友都说这些?”
苏喻的喉结滚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没法否认,陆时衍是这个世界里除了妈妈以外。会听他唠叨,会安慰他人
“我……”他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凌熙发来的消息:【苏喻,我想好了,我干。】
苏喻的心猛地一跳,像是有块石头落了地,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他下意识地把手机往身后藏了藏,却被陆时衍看在眼里。
“他同意了?”陆时衍的声音冷了下来,“苏喻,你就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苏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疏离:“陆时衍,我们本来就不该扯上关系。你是陆家少爷,我是苏家少爷我们能做的就是井水不范河水我们刚开始一起玩就是个错误”
“错误?”陆时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自嘲地笑了笑,松开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在你眼里,我喜欢你这件事,就是错误?”
他后退了一步,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错误就错误吧,我不在乎。你想帮她毁了联姻,我不管。但苏喻,你记住,我陆时衍认定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没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