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先没忍住,肩膀一耸一耸地闷笑,明昭眨巴着眼,满脸“你们笑啥”的迷茫。
何炅扶着额头,又气又笑地指着他俩:“合着你们这还整出个命题作文来了?”
“那得算半命题!”明昭立刻摆手,一本正经地辩解,“毕竟那那含笑花是真的香,勾着我了。”
台下顿时笑成一片,节目效果直接拉满。
俩人闹着回了座位,刚坐定,就见陈楚生起身准备上台——路过明昭时,手跟长了钩子似的,顺道在他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
张远眼尖瞅着了,立马凑过去,也伸手在明昭头顶rua了一把:“嘿?生哥这动作都成条件反射了?还带这么顺手的?”
“别乱摸!发型都给我弄乱了!”明昭扒拉着头发,一脸不满。
张远又搓了两把,笑得没正形:“你这顶多算个学生头,有啥发型可言啊?摸不摸不都一个样儿!”
“别提了!”明昭垮着脸叹气,“我第一次上台就没给做发型,节目组是真敢啊,这也太随意了!”
“那你去跟节目组抗议啊,说要自己选歌。”张远故意逗他。
明昭斜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真去说了,那不是我疯了吗?”吐槽完,他叹着气起身,“至少最后一首歌能自己选,我先去后台换妆造了。”
后台里,俩化妆师围着明昭连轴转,一个拿着化妆刷紧急补妆,另一个手指翻飞给他编发。
王栎鑫瘫在旁边的椅子上,下巴抵着椅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明昭看。
“昭昭,你这样来得及上台吗?二轮结果还没出呢。”
“看情况呗。”明昭闭着眼任人摆布,语气漫不经心,“妆没化完我肯定不出去,结果出来了知道就行。”
这时台上传来主持人的声音:陈楚生凭借场外票数领先积一分,苏醒因感染力强获得评委认可积一分。
明昭立马偏过头,跟王栎鑫咬耳朵:“生哥这是妥妥的票王啊,就是评委不知道咋想的。”
王栎鑫摊了摊手:“那谁知道,我们又左右不了评委,更左右不了节目组。”
两人对视一眼,憋不住笑成一团。
舞台灯光重新亮起时,明昭已经站在了中央。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他一身月白长衫,衣袂轻扬,却在袖口与衣襟处绣着暗金色的破碎纹路。发髻简约,只簪一支素银簪子,整个人清冷而立,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的谪仙。
陈楚生和苏醒站在台侧,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艳。
何炅笑着打趣:“昭昭这一身行头,配上这气场,我怎么觉得你等会儿要唱的歌,来头不小啊?”
明昭微微颔首:“是一首挺沉重的歌。”
何炅会意,将舞台彻底留给了他。
大屏上墨迹淋漓地晕开三个字——《山河烬》。
背景骤然变换。硝烟弥漫的古城墙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残破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弦乐声起,如泣如诉。
明昭抬手,指尖在空气中轻轻划过,仿佛触摸着那段破碎的历史。歌声起时,清澈中带着沙哑:
“烽烟撕破城南旧墙 草木疯长缠断残戟枪...”
唱到情浓处,他突然一个利落的腾空翻转。腰间的银链应声脱落,外衫随之飘落。他重重跪在舞台中央,膝盖撞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镜头推近特写,捕捉到他眼尾悄然滑落的那滴泪,在脸颊上晕开淡淡的痕迹。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故园已无门,何处觅归人...”
明昭仓皇起身,脚步踉跄着向前奔走。长衫在灯光下划出破碎的弧线。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发间的银簪“当啷”一声坠落。青丝如瀑散开,遮住了他半边脸庞。
明昭顺势仰躺在舞台中央,望着头顶那束孤零零的光,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敲在人心上:
“何处寻得...半盏太平光...”
尾音落下,灯光一点点暗下去。整个演播厅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过了几秒,细碎的掌声先响起来,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