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时间线似乎是小学五年级
五年级,成了秦冉毅学业的一道分水岭。那点本就不甚牢固的上进心,悄然滑落,坠入怠惰的渊薮。案前的“努力”,不过是一场精心排演的独角戏——姿态恭顺,内里却空茫如雪原。至于其中蕴含的真知?寥若晨星,几可忽略不计。
六年级那年,秦冉毅脑子里的某根弦儿,大概是终于被什么玩意儿给硌醒了。她挣扎着坐起来,打算把课本当饭吃。可惜,醒得太晚,底子薄得像张劣质草纸,脑子更是早些年就生了锈,拧巴着不肯转。那过程,活像钝刀子割肉,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股生拉硬拽的疼。毕业考的成绩单发下来,透着一股命运特有的冷笑——语文走了狗屎运,蹦出个意外惊喜;英语平平无奇,像杯放凉了的白开水;数学?嘿,刚擦着及格线,那分数寒碜得,像是从垃圾堆里勉强扒拉出来的。最后,那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毫无悬念地把他送进了佳城中学。市里的人提起这地方,都心照不宣地撇撇嘴,管它叫“城市的下水道检修口”,或者更直白点——“垃圾处理站预备役”。
秦冉毅曾是“星球卑”的熟练匠人,用一层层精心烧制的釉彩伪装自身。那釉下,是拒绝承认平庸的胎土,总在臆想深处埋着未经雕琢的璞玉,只待某日寻得秘钥,便能光华四射。她习惯将“未尽全力”当作最后的遮羞布,在自欺的暖巢里蜷缩。
及至高中,这脆弱的平衡终被碾碎。周遭是真正的星辰,光芒无需砥砺便灼灼其华,衬得她那点微末的、靠幻想维持的光晕,如同劣质玻璃珠般可笑。精神胜利的薄纱被现实的风刃撕扯殆尽,露出底下赤裸的、名为“技不如人”的嶙峋骨架。自我厌弃如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那之后,便是漫长的、无声的沉沦——任自己在名为“摆烂”的泥淖里下陷,直至高三的界碑猝然矗立眼前。
那一刻,某种根植于求生本能的清醒,终于破土而出。她不再仰望遥不可及的星群,亦不再费力修补那早已碎成齑粉的釉面具。她低下头,第一次以近乎冷酷的专注,凝视脚下这片名为“不足”的贫瘠土地。不再比较,不再旁骛,只将残存的气力,孤注一掷地浇灌其上——如同以血肉之躯,去磨一柄早已锈蚀的钝刀。
于是,一个迟来的顿悟,在汗与痛的催逼下艰难诞生:原来所谓“学习”,不过是如此笨拙、如此需要直面淋漓鲜血的攀登。
可惜,这顿悟终究来得太晚,像天光初透时,已近暮色。高考的沙漏流尽,她手中捧起的,不过是一掬“普通本科”的微尘。纵使相较高三前那连大专门槛都需攀附方可企及的深渊,已是云泥之别,遗憾却如钝痛,缓慢而持续地啮噬心尖——为那虚掷在自欺幻梦中的、本该用于磨砺刀刃的,漫长而宝贵的时光。最终,他也不过是在名为“平庸”的土壤里,扎下了迟到的、却总算不再自欺的根。
这次重生秦冉毅不想放弃任何学习的机会,这回她要改写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