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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从灰里来,我在火堆捡神兵

开局系统送我荒古圣体

晨雾漫过青石镇时,阿萝的手指还卡在焦黑的瓦砾里。

她蹲在分舵废墟的炼丹房旧址,鼻尖萦绕着刺鼻的焦木味,指甲缝里渗着血——那是方才搬开半块烧裂的青石板时蹭的。

指尖下的碎砖粗糙如砂纸,每抠一下都传来钝痛,掌心还沾着湿黏的灰泥,混着血丝,在晨光中泛出暗红。

远处传来乌鸦的嘶哑啼叫,像是撕裂了寂静的布帛。

林霄的灵体悬在她头顶三尺,能看见她脖颈上沾着的草屑,还有睫毛上凝结的雾珠,像串细小的银粒。

风掠过废墟,卷起几缕灰烬,擦过他的灵体,带来一丝阴冷的触感,仿佛无数细针轻刺皮肤。

"找到了。"少女突然低呼,指尖抠进砖缝里的铁环,金属的冰凉顺着指腹窜上来。

林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半块埋在灰烬里的铁匣正泛着冷光,表面的锁扣早被烧熔,露出内里的暗红,像是凝固的血痂。

阿萝用力一拽,铁匣"咔嗒"落地,震得周围浮灰簌簌扬起,呛得她咳嗽两声,喉头泛起尘土的苦涩。

林霄的灵体瞬间凝实几分。

他记得老村正说过,太玄的执事总爱把见不得人的东西锁进铁匣——当年林家被灭门时,族中典籍也是这样被收走的。

此刻他望着铁匣上斑驳的烧痕,喉间泛起一丝腥甜,那是灵体过于凝聚时的反噬,舌尖甚至尝到了铁锈般的血味。

阿萝捧起铁匣往回走时,林霄的灵体跟着她飘。

少女的脚步很轻,却走得极稳,鞋底踩在碎石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怕惊醒匣中沉睡的什么。

直到她推开破庙的木门,阳光斜斜切进来,照在铁匣的铜角上,林霄才看清匣身刻着的云雷纹——和太玄圣地山门上的纹饰如出一辙。

那纹路在光下微微凸起,指尖虚抚而过,竟有灼热的错觉,仿佛烙铁轻触灵魂。

"打开。"他的声音在阿萝耳边响起,少女的指尖微颤,却没有犹豫。

铁匣掀开的刹那,一股冷意扑面而来,混着铁锈与血锈的味道,鼻腔像是被冰针刺穿。

匣底躺着半截刀柄,黑锈斑驳,却在阳光下泛着暗沉沉的光,像被封了千年的怨气突然醒转。

指尖尚未触碰,林霄已感到一股阴寒顺着脊椎爬升,耳中嗡鸣,仿佛有低语在颅内回荡。

林霄的灵体猛地一震。

他能感觉到那刀柄在发烫,不是温度上的热,而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暴戾、嗜杀,像头被铁链锁住的凶兽在挠他的识海。

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的灵体边缘泛起金芒,如同被烈火灼烧的纸页。

系统的提示音紧跟着炸响:【检测到"斩神刀"碎片(一),是否融合?】

"融合。"他几乎是立刻开口。

荒古圣体在灵体下隐隐发烫,这具刚凝聚的肉身此刻成了最锋利的钥匙。

当他的指尖触到刀柄的刹那,识海仿佛被雷劈中,无数画面碎片炸开来:血洗的战场、断刃上的帝纹、被斩落的仙首......刀柄化作黑流涌进他的掌心,顺着血管往心脏钻,暴戾的战意撞得他眉心发疼,险些控制不住灵体溃散。

"宿主注意!"系统的机械音突然拔高,"斩神刀残片认主需反派值淬炼,当前反派值1000,消耗500可镇压刀灵!"林霄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咸腥中带着一丝灼烧感,强行压下翻涌的杀念。

他能看见自己掌心的血管凸起成青黑色,像有条活物在皮肤下蠕动。"消耗。"他哑着嗓子命令,识海里的计量条"唰"地掉下去一半,那股暴戾这才退了三分,化作一道暖流沉进丹田,如同熔岩缓缓冷却。

"咳......"破庙外突然传来咳嗽声。

林霄猛地转头,看见黑面郎倚在门框上,腰间的刀还缠着渗血的布条。

他的脸色比昨日更灰,唇上结着紫黑的痂,显然是毒伤发作了。

呼吸短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叶撕裂般的杂音。

"你不该乱动。"林霄的灵体飘过去,想扶他,却穿过了对方的肩膀——灵体还未完全凝实,碰不得活人。

指尖划过对方衣料,只留下一道微弱的金芒涟漪。

黑面郎却像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似的,扯了扯嘴角:"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用愿心香续的。"他指了指供桌上最后一炷香,香灰正簌簌往下掉,"等这香燃尽......"

"不必等香。"老村正的声音从庙外传来。

林霄转头,看见自家旧仆佝偻着背走进来,手里提着半袋米。

老人的眼睛扫过黑面郎,又落在林霄凝实了几分的灵体上,叹了口气:"愿心香烧的是祠堂的气运,可人心......"他顿了顿,望向阿萝怀里还在发烫的刀柄,"人心比香火烈。"

林霄突然笑了。

他望着黑面郎越来越弱的呼吸,又看了看阿萝手里的刀柄,心里有了计较。"阿萝。"他轻声道,"去镇里说,分舵炼人炼妖遭了天谴,有神刀碎片坠在火堆里,得之者能斩伪圣。"少女眨了眨眼,随即点头,发梢沾着的晨露在阳光下一闪,凉意顺着发丝滑落颈后。

午后的废墟热闹得像锅煮沸的粥。

流民们举着锄头、铁锨,甚至用手扒着焦土,嘴里喊着"神刀""斩伪圣"。

尘土飞扬,混着汗臭与焦炭味,喧嚣声震得破庙窗纸嗡嗡作响。

林霄藏在断墙后的阴影里,看着人群中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他的手始终揣在怀里,眼神总往炼丹房旧址飘,脚步刻意避开烧融的铜炉残骸,那是太玄暗探才会有的谨慎。

"来了。"林霄的灵体泛起金芒,"阴灵匿形术·进阶"在识海运转。

他飘向路边一柄破伞,伞骨断了三根,正被风卷着往废墟滚。

当伞面擦过暗探脚边时,林霄的灵体已经附了上去。

风突然大了些,破伞"呼"地扬起,擦过暗探的肩头——他怀里的碎布包动了动,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黑铁屑掉进伞面的破洞里。

暗探没察觉。

他弯腰假装捡柴,实则把碎布包往怀里按了按,转身就要往镇外走。

林霄的灵体却早跟着破伞飘到他背后,指尖凝聚的金芒轻轻一挑,那片黑铁屑又"叮"地落进暗探的衣领。

次日正午,镇口的老槐树下围了一圈人。

林霄站在屋顶,看着流民们扯着暗探的灰布衫,有人喊"他怀里有刀碎片!",有人喊"是圣地余孽!"。

暗探涨红了脸辩解,却在被搜出那片黑铁屑时哑了声——铁屑上的暗纹,和太玄圣地的云雷印一模一样。

"烧!"有人喊了一嗓子。

柴堆很快架起来,暗探的惨叫混着焦糊味飘向天空,火舌舔舐皮肉的“滋滋”声令人牙酸。

林霄望着那团火,掌心的血管又轻轻一跳——斩神刀的碎片在他体内发烫,像在回应这场火。

"宿主注意。"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斩神刀(1/9)收集完成。"林霄摸了摸胸口,那里还藏着另外两片碎片——是他趁暗探不注意时,从破伞里捡的。

晨雾又漫上来时,他望着青石镇的方向,嘴角扬起极淡的弧度。

太玄圣地的幕布,才刚撕开一道缝呢。

夜幕裹着青石镇最后一丝人声沉下去时,林霄正蹲在破庙梁上。

他掌心的血管随着心跳微微发烫——那是三块斩神刀碎片在体内游走的痕迹。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他睫毛轻颤,喉结动了动:"1900,还差一百。"

阿萝在供桌下打盹,老村正往灶里添了把柴,火星子噼啪炸开,映得黑面郎的脸忽明忽暗。

伤重的刀客已说不出话,只剩喉间偶尔漏出气音,像风刮过残笛。

林霄的灵体凝出半透明的指尖,虚虚按在黑面郎心口——那里的生机正在流逝,比香灰落得还快。

指尖下,皮肤冰凉,脉搏微弱如将熄的烛火。

"最后一块。"他低喃,目光投向镇西头的破祠堂。

赵无涯被关在那里,太玄分舵覆灭时,这个疯癫的执事死死抱着块黑铁,被流民用草绳捆在神龛前。

林霄记得今早路过时,那人指甲缝里全是血,把黑铁攥得几乎要嵌进肉里,嘴里翻来覆去念:"刀不能毁...执事要升仙..."

子时三刻,林霄的灵体从庙顶的破洞钻出去。

夜风冷得像刀,刮得他新凝的肉身生疼——这具用愿心香和怨气催熟的躯体,到底还嫩了些。

他贴着墙根往祠堂挪,路过卖糖葫芦的老摊子时,脚边的碎石突然"咔"地裂开条缝,惊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阴灵匿形术。"他咬着牙默念,金芒从眼底渗出,整个人像融进水纹里,连影子都淡了。

祠堂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昏黄的光,是赵无涯点燃了供桌上的残香。

烟气缭绕,带着陈年檀木的苦香,混着一丝腐朽的霉味。

林霄飘进去时,正看见那疯子跪在蒲团上,黑铁贴在额头上,涎水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刀...刀在哭...婆婆说,刀是用骨磨的..."

"心魔引。"林霄的指尖点在赵无涯后颈,一缕金芒顺着皮肤钻进去。

指尖触感冰凉,却在接触的瞬间激起一阵细微的电流。

识海里的画面瞬间炸开:暴雨夜,赵无涯举着洛阳铲挖开荒坟,棺材板上刻满血纹,里面躺着具白骨,手里攥着半块黑刃;太玄掌教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此刀乃不祥之物,留半块镇你心魔";血手撕开棺材盖,白骨突然坐起,眼眶里燃着幽火:"还我刀...还我骨..."

他看见赵无涯识海里蜷缩着个十岁孩童,正抱着半块黑铁发抖——那是被同门毒打后藏起的残片。"原来如此。"他低笑,金芒在指尖凝聚成细线,顺着"心魔引"的痕迹织成网。

接下来的三夜,青石镇的流民总说听见祠堂闹鬼。

有人说看见白影飘在神龛上,白发垂地,哭着喊"还我刀";有人说赵无涯的叫声能掀翻瓦,像被剥皮的猪。

林霄藏在梁上,看着香火愿力凝成的白影飘近赵无涯,白骨手指戳向他眉心:"刀在你手,骨在我坟,还我!"

第四夜,赵无涯终于崩溃了。

他撞开祠堂的门,黑铁从怀里飞出去,划着火星子砸在墙根。

林霄的肉身早候在阴影里,他弯腰拾起黑铁时,九块碎片在体内发出清鸣,像九口编钟同时被敲响。

"叮——"系统音震得他耳膜发疼,【斩神刀(初醒)融合成功,可斩金断法,每日限用一击】的提示还没消,他就感觉心海一热。

三寸长的黑刃浮出来,刀身映着他的眼,里面翻涌着血与火的倒影。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林霄站在分舵废墟上。

他抬手,黑刃"嗡"地落在掌心。

风卷着灰烬扑过来,被刀气劈成两半。

百丈外的老槐树还没反应过来,就"咔"地断成两截,切口光滑得能照见他的影子。

"好刀。"他低笑,指腹擦过刀背,血珠渗出来,在刀面上凝成红玛瑙。

系统的新提示适时响起:【下一任务:血洗太玄分舵遗址,反派值+1000,奖励:斩神刀·觉醒】。

林霄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太玄圣地的主峰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像头沉睡的巨兽。

黑刃突然一颤,没入他心口。

林霄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刀身的余温。

他转身走向破庙,阿萝已经醒了,正把最后半块炊饼掰给黑面郎。

老村正蹲在灶前,用枯枝在地上画着什么——是太玄圣地的山门图,被他用柴火烧了个洞。

"天亮了。"林霄说。

他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踩过地上的灰烬,像踩着太玄圣地的墓碑。

风又起时,他听见心口传来细微的龙吟,像刀在说: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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