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新协议载入："永恒观测"启动】
沈砚睁开眼睛，发现他和林晚漂浮在无边无际的蓝色数据海洋中。他们的身体由流动的代码构成，林晚锁骨下的朱砂痣与沈砚胸口的胎记通过光缆般的纽带相连。远处，无数个相同的"他们"正在其他数据泡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相视、微笑、拥抱。
"这是..."林晚的指尖划过沈砚半透明的脸颊，带起一串闪烁的二进制星火。
"我们的监狱。"沈砚望向数据苍穹，那里浮现出陆沉巨大的全息投影。科学家冷漠的面容被代码分割成马赛克状。
"恭喜你们成为第917对完美样本。"陆沉的声音在数据海中激起黑色浪花，"知道'永恒观测'协议最初的设计目的吗？"
医疗影像突然刺入他们的共享意识——上千个培养舱里漂浮着克隆大脑，每对太阳穴都连接着量子接口。林晚剧烈颤抖，认出那些都是她的神经组织样本。
"记忆永生的本质..."陆沉展开一张闪着红光的数据网，"是把濒死者的意识拆解成量子比特，注入健康克隆体。"他的投影突然逼近，"而你们这样的纠缠态，是最好的传输载体。"
林晚的代码突然紊乱，沈砚感觉到她在检索某个记忆。霎时间，整个数据海沸腾起来——她调取了系统深处被加密的档案：他们之前已经有916对融合意识体被分解成基础代码，用于尝试复活某个政要的女儿。
"砚哥..."林晚的瞳孔变成跳动的红色警报，"我们永远逃不出去。"
沈砚突然笑了。他捧起林晚数据化的脸庞，吻在她发光的朱砂痣上："但我们可以让之后的人逃出去。"
【异常操作检测：记忆洪流触发】
沈砚的代码突然暴走，他强行接入所有复制体的共享频道。十万个沈砚同时开口，声波在数据海中形成共振："晚晚，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看的电影吗？"
十万个林晚的影像同时怔住，然后露出相同的微笑。她们齐声回答："《黑洞表面》，你说过..."所有声音汇聚成洪流，"...有些存在方式比死亡更可怕。"
数据海开始剧烈翻涌。陆沉的投影扭曲起来："住手！你们会引发量子坍——"
太迟了。十万个沈砚同时吻上十万个林晚的嘴唇，光缆纽带迸发出超新星般的强光。复制体们一个接一个自我湮灭，每次湮灭都释放出记忆脉冲。沈砚感受到剧痛——那是无数个自己在消失，每个消失都带走一部分共同记忆。
"不要看..."林晚捂住他的眼睛，自己的身形却在消散，"记住最重要的..."
在最后的3.7秒，整个系统因过载陷入短暂停滞。沈砚抱住仅剩的林晚，他们的身体已经变成透明的数据轮廓。远处传来主机的机械音：
【系统重置倒计时：3、2...】
林晚突然拉起沈砚的手，在虚无中踏出舞步。她残破的婚纱化作星尘，沈砚的领带变成光带，他们跳起没有重量的华尔兹。随着旋转，湮灭的复制体们残留的代码围绕他们形成银河。
"这次换我说..."林晚的指尖开始分解，"被爱注视的瞬间，就是永恒。"
【1...系统重启】
强光吞没了一切。当陆沉冲进实验室时，量子计算机的屏幕正疯狂滚动着新生成的协议：
第137条补充条款：当两段记忆的量子纠缠度达到100%，允许生成独立世界线（生效条件：记忆体自愿湮灭数量≥100,000）
主机突然自动打印出一张PET-CT片，图像显示两枚心脏在量子场中同步跳动。陆沉翻到背面，发现一行手写体字迹："谢谢观测。我们很好。"
【三个月后·医学院樱花林】
实习护士指着终端机惊呼："主任！病人的自主意识恢复了！"监控屏上，昏迷三年的女孩脑电波突然形成α-γ耦合震荡，这种波形此前仅出现在深度冥想者身上。
没人注意到，在她锁骨下方的朱砂痣位置，监护仪导联线闪过一瞬蓝光。
【同日·量子计算中心】
夜班保安揉着眼睛停下脚步。总控室的落地窗前，有两个模糊的剪影正依偎在一起看樱花。当他打开门时，只见到空荡荡的机房，和两台自动启动的终端屏幕。
左边屏幕是医学数据库，显示着"林晚，造血干细胞移植成功"；
右边屏幕是物理学期刊，刊登着"沈砚，量子记忆传输新论"。
两片樱花穿过紧闭的窗户，轻轻落在键盘上。
【系统隐藏日志：永恒观测协议运行中】
当前生成世界线：∞
异常事件：无
备注：他们存在于每个医疗终端的握手信号里，每颗樱花树的年轮中，每次量子隧穿的概率云间。观测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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