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园外到处都是放学的喧闹声。程椰哼着歌穿过林荫道,忽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肩膀。
陈奕恒"小椰子!"
这熟悉的称呼让程椰猛地回头。阳光下,穿着藏青色制服的陈奕恒正冲她笑,手里还拿着写生本。他比程椰高一个头,笑起来右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
陈奕恒在隔壁艺术学院基本上是住校生活,两周才回来一次,程椰学业也忙,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
程椰"哼哼?!"
程椰惊喜地跳起来,马尾辫在脑后欢快地晃动。
程椰"你怎么在这儿?"
陈奕恒"来采风啊。"
陈奕恒晃了晃写生本,上面是速写的校园钟楼,
陈奕恒"就知道能碰上你。又去买冰激凌?"
他瞥见程椰往街道外张望的眼神,立刻了然。程椰做了个鬼脸:
程椰"要你管!"
陈奕恒"上周谁半夜胃疼打电话哭唧唧让我送药的?"
陈奕恒挑眉,伸手就要揉她头发,被程椰灵活地躲开。
两人从小住对门,从穿开裆裤玩到大的交情。陈奕恒去年考上隔壁的艺术附中后见面少了,但每次碰面还是熟悉的斗嘴模式。
程椰"就吃一个嘛~"
程椰双手合十,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程椰"我请你!"
陈奕恒无奈地叹气,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盒:
陈奕恒"就知道拦不住你。给,胃药先备着。"
见程椰要抗议,他立刻板起脸,
陈奕恒"要么吃药,要么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程阿姨。"
程椰"知道啦知道啦!"
程椰不情不愿地接过药盒塞进口袋,转身就往校门口跑,
程椰"快点!我的冰激凌要长脚跑了!"
陈奕恒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快步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教学楼后的紫藤花架下,棠兮筠正抱着一摞资料匆匆走过。这个时间点人少,她特意选了这条僻静的路去学生会办公室。
左奇函"棠兮筠!"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棠兮筠脚步一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个昨天用篮球砸坏她保温杯的,左奇函。
她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转身。
果然,左奇函单手插兜站在紫藤花下,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痞帅的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灿烂笑容。
阳光透过花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棠兮筠"有事?"
棠兮筠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冷三分。
左奇函丝毫不介意她的冷淡,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束用牛皮纸包着的白色小雏菊:
左奇函"赔礼道歉。"
他往前递了递,花朵上还沾着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左奇函"昨天的事真的对不起。"
棠兮筠的瞳孔微微扩大。她下意识环顾四周,生怕有人经过看到这一幕。
白色雏菊有特殊含义,是告白时常用的花。要是被人误会…
棠兮筠"不用。"
她后退半步,声音绷得紧紧的,
棠兮筠"我说过不需要赔偿。"
左奇函却不由分说把花塞进她怀里,他的表情难得认真:
左奇函"不是赔偿,是道歉。"
左奇函"我能猜到那个杯子对你很重要。"
花束的清香飘进鼻尖,棠兮筠的手指僵住了。她低头看着那些洁白的小花,忽然想起妈妈离开前那个生日,也是这样一束雏菊插在餐桌的花瓶里。
棠兮筠"我爸…"
她生硬地开口,
棠兮筠"他今天会早回家,看到花会担心。"
这个借口蹩脚得她自己都不信,但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左奇函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灿烂了。他指了指花束:
左奇函"那就说是学生会活动剩下的。"
左奇函"没写卡片,没人知道是我送的。"
远处传来学生嬉笑的声音,棠兮筠的耳尖微微发红,像被烫到似的把花推回去:
棠兮筠"真的不用!"
棠兮筠"以后打球注意安全就好。"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脚步比平时急促许多。直到转过拐角,她才悄悄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有片白色花瓣粘在了她的书包带上。
左奇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低头闻了闻那束被拒绝的雏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校门外,程椰正举着两个粉红色的草莓甜筒从店里蹦出来,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
程椰"给!"
她把其中一个塞给陈奕恒,
程椰"放心了吧?就买了一个球!"
陈奕恒无奈地接过,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动作自然地帮她抹掉奶油渍:
陈奕恒"擦擦嘴,小花猫。"
陈奕恒"周末回西城吗?我妈说给你留了桂花糕。"
程椰"回!当然回!"
程椰眼睛一亮,舔着甜筒含混不清地说,
程椰"让阿姨多放点糖!"
夕阳西下,两个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