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要你管

此刻，看着眼前这一幕，杨博文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冰冷的涩意瞬间涌上心头，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心脏，让他呼吸都有些滞涩。

原来，不是只对自己那么好吗。

他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眼神骤然暗沉下去，仿佛凝结了寒冰。没有任何停留，他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篮球场，背影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程椰贴好创可贴，和张桂源又说了几句话，便和棠兮筠一起回了教室。

她心情不错，哼着不成调的歌走进高二（1）班，却在经过杨博文座位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杨博文正坐在位子上，面前摊着一张物理竞赛卷子。

他握着铅笔，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没有落下。他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下颚线清晰得近乎凌厉，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突然，“咔嚓”一声极其清脆刺耳的断裂声响起。声音很小，但程椰坐在他旁边恰好能听见。

他手中的自动铅笔芯，竟然被他用力过度，硬生生摁断了。断掉的一小截黑色铅芯飞溅出去，落在洁白的草稿纸上，格外扎眼。

杨博文眉头都没动一下，面无表情地再按出一段笔芯，然而，笔尖刚落到纸上没写几个公式——

“咔嚓！”

又断了！

他再次按出，落笔，力道似乎更重了。

“咔嚓！”

第三根笔芯应声而断！

连续三次。

程椰的心也跟着那断裂声一颤一颤的。他怎么了？平时做题再难也没见他这样过啊？是因为竞赛题太难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撕下一小张便利贴，飞快地写下一行字：

程椰【你还好吗？是不开心吗】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推到杨博文的卷子边缘。

杨博文动作顿住，目光落在那张小小的纸条上。他沉默了几秒，拿起笔，在那行字下面，用力地、几乎是带着点发泄意味地写下了三个冰冷的字：

杨博文【要你管。】

字迹力透纸背，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

程椰看着那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委屈，但更多的是担心。她不死心，又写了一张推过去：

程椰【是因为我吗？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杨博文看着这张纸条，捏着笔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他深潭般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烦躁，有难以言喻的酸涩，还有一丝连自己都理不清的占有欲。

他想写“是”，想质问她为什么要给张桂源贴创可贴，为什么要靠那么近……但最终，理智压过了冲动。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疲惫和一丝懊恼。

他侧过头，看向程椰写满担忧和困惑的眼睛，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那点头的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程椰还是捕捉到了。

点完头，杨博文自己都愣住了，随即一股更大的懊恼涌上心头。他凭什么点头？他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要求她远离别的男生？

朋友？

同学？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更加烦躁，像一团乱麻。

程椰看到他点头，又看到他瞬间变得懊恼和更加冰冷的神色，心里更加七上八下。她张了张嘴，想问清楚，可上课铃响了，只能把满腹疑问暂时压下。

整个下午，杨博文周身的气压都低得吓人，程椰也不敢再轻易搭话。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终于响起。同学们收拾书包，陆续离开。程椰也慢吞吞地收拾着，目光时不时瞟向杨博文。他依旧坐在位子上，似乎在整理东西，动作很慢。

程椰背上书包，犹豫着要不要再问问他。当她经过杨博文桌边时，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杨博文突然站起身，动作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他没有看程椰，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冷硬的别扭，语速很快地丢下一句：

杨博文“你和张桂源…那种行为，太亲密了。”

别别扭扭的小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