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觉得新鲜

棠兮筠脚步顿住，抬眼看他，路灯的光线在她清冷的眸子里映不出什么情绪。

棠兮筠“有事？”

左奇函“就这儿。”

左奇函指了指路边花坛旁一条相对安静的长椅，率先走过去坐下。

棠兮筠在原地站了几秒，夜风吹起她校服的衣角。最终，她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像划开了一条无形的界限。

左奇函“你这几天，”

左奇函侧过身，身体微微前倾，路灯的光线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眼神带着探究落在棠兮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左奇函“很不对劲。”

左奇函“到底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高。

棠兮筠没有立刻回答。

她看着远处校门口流动的光影，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转过头，目光第一次如此直接、平静地迎上左奇函带着询问的眼睛。

那目光清澈见底，却又深得像寒潭，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锐利。

棠兮筠“左奇函，”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清晰无比地砸在两人之间安静的空气里，

棠兮筠“你告诉我，你到底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人，”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吐出，

棠兮筠“还是……”

棠兮筠“只是觉得新鲜？”

棠兮筠“觉得追到我这样难搞的人，特别有成就感？”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远处的人声车流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左奇函脸上的探究和等待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所有准备好的追问，所有关于她不对劲的猜测，都被这句直白到近乎残忍的质问击得粉碎。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女孩。

她清冷的外壳下，原来藏着这样深的不安和清醒到近乎悲观的审视。

路灯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两人。长久的沉默在蔓延，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左奇函脸上的僵硬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没有立刻激动地反驳，也没有被冒犯的愤怒。

他微微坐直了身体，目光没有丝毫闪避，直直地看进棠兮筠清冷的眼底深处，仿佛要穿透那层冰，触碰到她真实的困惑与脆弱。

左奇函“棠兮筠，”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不再是平日里的张扬，而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左奇函“你看着我。”

他要求道。

棠兮筠放在膝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依旧维持着平静的表情，迎视着他灼灼的目光。

左奇函“我左奇函，”

他一字一顿，清晰而缓慢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左奇函“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情圣。”

左奇函“我脾气冲，做事有时候不过脑子，喜欢什么就一股脑往前冲，”

左奇函“像我妈说的，像头蛮牛。”

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但眼神依旧专注而坦诚。

左奇函“我对你好，给你送蛋糕，给你挡水壶，只是……”

左奇函“想跟你一起走更远的路，”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笨拙却无比真挚的诚恳，

左奇函“不是因为觉得你难搞，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成就感。”

左奇函“这些词太重了，也太轻了，”

左奇函“配不上你。”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表达。

左奇函“新鲜感？”

左奇函摇摇头，眼神坚定，

左奇函“认识你越久，我就越想靠近你，想了解你更多。”

左奇函“这感觉，不是新鲜感，是……”

他卡了一下，似乎觉得某些词过于肉麻，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左奇函“是喜欢。”

左奇函“很认真的那种喜欢。”

他的目光坦诚而灼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赤诚，没有丝毫杂质：

左奇函“至于你的家庭……”

左奇函“棠兮筠，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站在我面前的、真实的你。”

左奇函“不是其他任何附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