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博文的脸色瞬间僵住了,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深吸一口气,胸膛明显起伏,呼吸加重,显然也被这过分的指控激怒了。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终于忍无可忍,翻出了压在心底的旧账:
杨博文“程椰,你非要这样无理取闹的话,那我问你,”
杨博文“两周前,你们部门聚餐那天晚上,在饭店门口,那个跟你打招呼的男的,直接把手里的奶茶塞给你,”
杨博文“他又是什么意思?那个男的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杨博文“你以为我没看到吗?我当时只是选择相信你!”
程椰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一时语塞,急忙辩解:
程椰“那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就是碰巧遇到了!”
程椰“他奶茶买多了,顺手给我一杯而已!”
程椰“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杨博文“普通朋友?”
杨博文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讥诮,
杨博文“程椰,你要求我信任你,”
杨博文“那你能不能也给我一点基本的信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指节微微发白。
程椰“那能一样吗?”
程椰梗着脖子,眼泪流得更凶了,
程椰“我那只是偶然碰见!你是天天在一起工作!”
程椰“朝夕相处!”
我也是人,杨博文。
我怕时间久了,你会觉得别人更好。
杨博文“天天在一起是因为工作!”
杨博文几乎是低吼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杨博文“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成熟一点!”
程椰“是!我不讲道理!是我不成熟!”
程椰哭喊着,
程椰“反正比不上你的同事!”
伤人的话像失控的利箭,射向对方,也反弹回来刺伤自己。两人都喘着粗气,怒视着对方,房间里充满了火药味和悲伤的气息。
杨博文看着程椰通红的眼眶和不断滚落的泪珠,程椰看着杨博文因压抑怒气而紧绷的脸和剧烈起伏的胸膛,一时间,愤怒、委屈、后悔、心疼……各种情绪交织,让两人都陷入了痛苦的僵持。
激烈的争吵像夏夜的雷暴,轰隆作响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程椰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泣声,和两人尚未平复的沉重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最终,杨博文先移开了视线。
他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失落。他沉默地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地把自己那边的被子叠好,然后抱起了自己的枕头。
他的声音沙哑而疏离,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冰墙:
杨博文“今晚……我去客卧睡吧。”
杨博文“我们都冷静一下。”
程椰看着他那略显孤寂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难言。她想开口叫住他,想说别走,但骄傲和残留的委屈堵住了她的喉咙。
最终,她只是把脸埋进膝盖里,发出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的字:
程椰“……嗯。”
杨博文没有回头,抱着枕头快步走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
锁舌关上,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像是一道无形的门,隔开了两个原本紧密相依的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程椰一个人,和满室还未散尽的争吵的硝烟,以及她自己无声流淌的眼泪。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夜显得格外沉寂和空旷。
她蜷缩在床的一角,听着自己混乱的心跳,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冷战该如何收场,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冰凉而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