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秋日清晨，阳光带着一种清透的凉意，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某个温馨房间里，田晓南早已起床。
那件深蓝色的男式外套被她仔细地挂在衣架上，经过她昨晚手洗并用挂烫机小心熨烫后，已经恢复了蓬松柔软，没有一丝褶皱。
她找来一个质感很好的浅灰色硬纸袋，将外套整齐地叠放进去。
犹豫了一下，她又从自己桌上的零食盒里，拿出一小盒包装精致的、她很喜欢吃的某品牌蝴蝶酥，轻轻放在了外套上面。
外套洗得很干净，蝴蝶酥就当是谢礼吧，不然总觉得欠了人情。
来到公司，设计部和售后部不在同一个楼层，这让田晓南微微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她抱着纸袋，趁着早上大家刚来、走廊人还不多的时候，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走向售后部所在的办公区。
张桂源正对着电脑屏幕，核对昨天的客户服务记录，眼神却有些飘忽。
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部门门口时，心脏没来由地快跳了两拍。他立刻站起身，动作快得差点带倒椅子。
田晓南“早上好。”
田晓南走到他工位旁，声音依旧轻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将那个浅灰色的纸袋递过去，
田晓南“…外套洗好了，”
田晓南“谢谢你。”
张桂源连忙接过，手指触碰到纸袋光滑的表面，也似乎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一点点她的体温。
张桂源“没事没事，太客气了！”
张桂源“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纸袋里面，除了叠放整齐的外套，果然看到了那盒小巧的蝴蝶酥，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张桂源“这是……？”
田晓南“蝴蝶酥，”
田晓南微微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
田晓南“一点点谢礼，”
田晓南“谢谢你昨天的外套。”
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
田晓南“方便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张桂源“当然方便！”
张桂源几乎是立刻回答，立刻拿起桌上的手机，动作快得像是怕她反悔。两人互相扫了二维码，看着微信列表里多出来的那个名叫“Nan”的联系人，张桂源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田晓南“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田晓南轻声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
一整个上午，张桂源都觉得工作效率格外高。中午休息时，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盒蝴蝶酥。
金黄油亮的酥皮，做成精致的蝴蝶形状，层层叠叠，看着就让人有食欲。他拿起一块咬下去，极其酥脆，黄油的浓香和恰到好处的甜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
他忍不住又拿起一块，然后立刻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月亮头像。
张桂源【蝴蝶酥我吃了，超级好吃！谢谢你！】
张桂源【龇牙笑.jpg】
消息发出去后，他有点紧张地盯着屏幕。过了大概几分钟，手机震动了一下。
田晓南【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很简单的回复，却让张桂源莫名觉得很开心。他觉得，这大概是他来H市后，吃过的最甜的东西了。
-
接下来的几天，张桂源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设计部的下班时间。他发现，田晓南似乎经常比规定时间晚走半个到一个小时，有时是修改设计图，有时是在整理资料。
而且，她下班后，并不总是直接去地铁站，有时会步行穿过公司后面那条种满梧桐树的小街，去不远处的公交站，或者去街角那家很大的24小时便利店买点东西。
这天晚上，田晓南又一次加班到华灯初上。她背着帆布包，独自走在落叶缤纷的梧桐小街上，夜风带着寒意，她下意识地拉紧了薄风衣的领口。
张桂源“田晓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到张桂源正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些许“意外”的惊喜。
张桂源“好巧啊，你也走这边？”
张桂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自然。
田晓南“嗯，”
田晓南点点头，
田晓南“我去前面便利店买点牛奶。”
田晓南“你……也住这附近吗？”
她记得他上次说他住得近。
张桂源“啊？对！”
张桂源“就在前面那个小区拐过去不远。”
张桂源胡乱指了一个方向，其实他住的公寓需要往另一个方向走，
张桂源“我正好也想去便利店买点喝的，”
张桂源“一起走吧？”
田晓南“好啊。”
田晓南没有怀疑，轻声应道。
两人并肩走在被路灯晕染出暖黄色光晕的街道上，脚下是沙沙作响的落叶。起初有些沉默，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张桂源“H市的秋天，好像比我们那儿冷得早。”
张桂源率先打破了沉默，找了个最安全的话题。
田晓南“嗯，九月初就开始凉了。”
田晓南接话道，
田晓南“等到十月中旬，就会下很大的雪。”
张桂源“真的吗？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大雪呢！”
张桂源的语气里带着真实的期待和兴奋，
张桂源“我们那边冬天顶多下点雨夹雪，落地就化了。”
张桂源“听说这里的雪能积很厚，可以堆雪人、打雪仗。”
看着他像个大男孩一样憧憬着下雪，田晓南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田晓南“嗯，到时候整个城市都是白茫茫的，”
田晓南“很漂亮。”
田晓南“就是出门会不太方便，而且特别冷。”
张桂源“冷不怕，有暖气嘛！”
张桂源说着，悄悄侧头看她。路灯的光线柔和地勾勒着她的侧脸轮廓。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比秋风温柔多了。
田晓南“你是南方人？”
田晓南好奇地问。
张桂源“对啊，C市的。”
张桂源“我们那边现在估计还穿短袖呢。”
张桂源回答，开始跟她描述南方潮湿温暖的冬天，和完全不同的饮食口味。
田晓南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说说H市的特色，比如冬天一定要尝试的冻梨，和中央大街上的冰灯。
这段不长的路，因为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变得格外短暂。
走到便利店门口，田晓南进去买牛奶，张桂源果然也进去买了一瓶矿泉水。结账出来后，张桂源很自然地说：
张桂源“我送你到公交站吧，”
张桂源“反正顺路。”
田晓南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田晓南“谢谢。”
走到公交站，恰好田晓南要坐的车来了。她朝张桂源挥了挥手：
田晓南“那我先走了，拜拜。”
田晓南“拜拜，路上小心。”
张桂源站在站台下，看着她上了车，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公交车缓缓驶离，他才转身，朝着自己公寓真正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风依旧带着凉意，但张桂源心里却暖烘烘的。
他拿出手机，看着那个月亮头像，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北方城市里，好像终于有了一点点熟悉的、可以期待的温暖。
而坐在公交车上的田晓南，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想起刚才那段轻松的步行，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生活似乎开启了一段始料未及的、温暖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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