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单元楼时，晨露还挂在树叶上，凉丝丝的风卷着草木气扑过来，吹得王源打了个寒颤。王俊凯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带着体温的布料裹住肩膀，混着熟悉的薄荷味，让他紧绷的神经忽然松了下来。
“先去我那儿。”王俊凯的手还牵着他，掌心温热，“我租的房子离这儿不远。”
王源点点头，没说话。脸颊的疼还在隐隐作祟，可心里那块压了五年的石头，好像随着走出那扇门的动作，彻底落了地。
王俊凯的住处很小，一室一厅，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书桌上摆着几本电竞战术分析，墙上贴着他刚打比赛时的照片，笑得一脸灿烂。和张铭那间充满烟味与冷寂的房子相比，这里像个被阳光晒透的小窝。
“你坐会儿，我去给你找药。”王俊凯把他按在沙发上，转身冲进卧室翻箱倒柜，很快拿着医药箱跑出来，里面堆满了各种药膏和棉签。
他蹲在王源面前，仰着头看他的脸，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品。沾了药膏的棉签碰到脸颊时，王源下意识地缩了缩，王俊凯立刻停手：“疼吗？”
“不疼。”王源摇摇头，看着他专注的眉眼，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还说不疼，眼泪都出来了。”王俊凯的声音软下来，用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湿意，“以后不会再让你疼了。”
药膏的清凉感慢慢压下灼痛，王俊凯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过来时顺便拿了片吐司：“先垫垫肚子，我去做早餐。”
他系着可笑的小熊围裙在厨房忙碌，煎蛋的滋滋声混着牛奶的香气飘出来，王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疼，是这种感觉。
早餐是简单的煎蛋吐司配牛奶，王俊凯把煎得金黄的蛋推到他面前：“多吃点，看你瘦的。”
王源咬了一口，蛋黄的流心淌出来，烫得舌尖发麻，心里却暖得厉害。
“那个……”王俊凯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没谈过恋爱，可能不太会照顾人，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挺好的。”王源笑了笑，脸颊牵扯着有点疼，却比任何时候都轻松。
吃完早餐，王俊凯去洗碗，王源靠在厨房门口看他。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连洗碗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温柔。
“王俊凯。”
“嗯？”他回头看他，水珠顺着指尖滴下来，亮晶晶的。
“我跟他分干净了。”王源轻声说，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宣告。
王俊凯的眼睛亮了起来，快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抱住他，下巴轻轻搁在他发顶，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我知道。”
“以后……”王源想说“以后我们好好的”，却被王俊凯打断：“以后有我。”
他的怀抱很暖，很安稳，没有烟味，没有戾气，只有让人安心的温度。王源闭上眼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难熬的夜晚，那些藏在角落里的眼泪，好像都有了意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张铭发来的消息，只有三个字：“我恨你。”
王源看了一眼，平静地按下删除键，然后关机，扔进了抽屉最深处。
窗外的太阳越升越高，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王源知道，过去的五年像场漫长的噩梦，终于在这个清晨醒了。而他身边的这个人，会带着他，走向一个全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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