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我不急不慢地从口袋里拿出缠手带,指尖灵巧地将黑色缠手带在掌心缠绕两圈。
骨节分明的手指骤然收紧,布料被勒出细密的褶皱。
五个壮汉的脚步猛地顿在原地,林叔的瞳孔在昏暗灯光下缩成针尖。
那截缠手带尾端绣着的银线竹叶,像一道淬毒的冰棱狠狠扎进他记忆深处。
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关越之就是戴着同款缠手带,在废弃工厂的钢筋架间徒手折断了他三根肋骨。
【这里作者我跟大家温馨提醒下,主角父亲是九年前病死的。十年前的他还健在,并且还是香港有名的武馆(散打)弟子,他的师傅也是主角的师傅。】
我缓缓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嗒的脆响,像老旧齿轮重新咬合。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
五个壮汉如梦初醒,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低吼,像被激怒的公牛般朝我直冲过来。
我沉腰立马,左拳如闪电般格开最前一人的摆拳。
右肘顺势下沉,狠狠撞在他肋下。
“嘭”的闷响中。
那人踉跄后退的瞬间,我已借着拧身的力道旋起左腿。
侧踹精准落在第二人胸口,将他踹得撞在墙上滑坐下去。
余光瞥见右侧两人同时出腿,我猛地矮身沉肩。
用散打里的“抱腿摔”顺势锁住一人前冲的膝盖。
腰腹发力将他凌空掀翻,砸向另一侧扑来的黑影。
两人撞作一团的刹那,最后一人的拳头已到眼前。
我头向右侧一偏避开拳锋,右手如铁钳般扣住他手腕。
左手顺着他的手臂反关节下压,同时膝盖顶向他的肘关节。
只听“咔嚓”轻响,他惨叫着瘫软在地时。
我已转身补了一记鞭腿,踢在最先爬起那人的下颌,彻底终结了这场缠斗。
巷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我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腕。
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黑影,指尖还残留着手带与布料碰撞的钝感。
“林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叔的脸在阴影里扭曲成一团,他死死攥着拳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想要什么?我想要你和你那个死鬼老爹一样,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当年要不是关越之多管闲事,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死?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今天我就让你下去陪他!”
说着便红着眼朝我扑来,我侧身避开他刺来的刀刃。
反手一掌劈在他持刀的手腕上,弹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吃痛闷哼一声,还想弯腰去捡。
我已经抬脚踢开了那把刀,刀刃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滚到巷子深处的垃圾堆旁。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
“你以为这样就能报仇?我父亲当年是为了保护那些被你欺压的人,他从没后悔过。”
“倒是你,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林叔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胸口一起一伏。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保护?他那是伪善!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
“你以为你父亲是什么好人吗?他不过是用那些虚伪的手段,骗取了别人的信任,夺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心中的执念。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在仇恨的阴影里,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林叔,你醒醒吧。”
我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就算你杀了我,你的儿子也回不来了,你的过去也无法改变。”
“你这样做,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永远无法解脱。”
林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狂笑起来。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悲凉。
“解脱?我早就没有解脱的机会了!从我失去一切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要活在地狱里!”
“既然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快!你们三个还有力气的快给我起来!给我杀了她!!”
......
另一边,当我听到动静下楼时男公关部成员已经乘着直升飞机来到公司附近空旷的地方。
飞机螺旋桨卷起的强风让春绯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环前辈细心为她撑伞挡住强风。
镜夜前辈手拿一把黑色长柄伞站在最前面,线条紧绷的下颌线在阴沉天色里格外清晰。
他身后的光和馨正不耐烦地踢着脚边的石子,Honey前辈和铦前辈则并肩站在稍远一些的位置。
Honey前辈怀里依然抱着他最爱的兔玩偶,平日里总是带着甜美笑容的脸上此刻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望着前方。
铦前辈双手插在校服裤袋里,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仿佛在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镜夜,这就是藤野同学他家的公司吧。”
“是的环,只不过他不在公司里,不久之前我已经安排人线去里面察看情况。”
“不是吧?他们怎么进去的啊?”
“现在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他们估计是趁着空隙悄悄进去的吧。”
“也对......”
“光,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吧,你说藤野同学他不在这,那他在哪?”
镜夜前辈还没开口,前面建筑物后面突然传来尖锐的笑声,那声音充满了嘲讽的滋味。
“你们听到了吗?小铃会不会就在那里啊?!”
Honey前辈下意识地抱紧玩偶。
当他想前往确认时铦前辈挡在了Honey前辈身前:“不能去。”
“为什么?”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前提是你得进得去,不行你看。”
说完镜夜前辈手指前方,Honey前辈这才发现公司附近布满了监控和安保。
“那怎么办?”
“别担心,春绯,镜夜会有办法的。”
环前辈拍了拍春绯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镜夜前辈,似乎在等待他拿出一贯的锦囊妙计。
镜夜前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周围建筑物的阴影,不经意瞥到停在身后的直升机。
他突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计谋。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得委屈各位配合一下。”
说着,他伸出手指向那架直升机。
“看到那架飞机了吗?我们或许可以从空中找机会突破。”
环前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用直升机靠近建筑物?可那些安保和监控怎么办?”
镜夜前辈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监控和安保都有视野盲区,尤其是在面对空中目标时,他们的反应速度会慢上半拍。”
“而且,这架直升机的驾驶员是我们的人,他对这里的地形比谁都熟悉。同时我也会联系当地的警察,这样我们就有充分的理由救人。”
春绯皱起眉:“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被发现......”
“冒险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
铦前辈难得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每多耽误一分钟,藤野同学就多一分危险。”
Honey前辈用力点头:“我听你们的,只要能救出小铃。”
镜夜前辈看了看众人,确认大家都没有异议后。
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用简洁的日语快速交代了几句。
挂断电话时,直升机的螺旋桨已经开始缓缓转动。
“好了,我们现在分成四组。”
镜夜前辈开始分配任务:“我先乘坐直升机从空中侦查情况,找到藤野同学的位置。”
“环,你和春绯负责在地面与安保解释情况,尽量让他们配合你们。”
“Honey前辈和铦前辈,你们留在这里接应。一旦我找到目标,会立刻通知你。”
“光和馨,你们坐在车里侦查路线情况,那里是对方最可能转移人质的路线。”
“一旦发现可疑目标立刻通过电话报告。”
环前辈点点头,拍了拍春绯的后背:“放心,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春绯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嗯!”
镜夜前辈迅速朝直升机跑去,而环前辈则拉着春绯环前辈和春绯迅速前往安保部门。
Honey前辈和铦前辈则立刻躲在公司附近的灌木丛里,随时准备行动。
光和馨坐在公司旁边公路的车(镜夜的)里,眼睛紧紧盯着每一辆进出公司大门的车辆。
......
“呼、呼、呼......”
冷汗顺着额角滑进眼睛,涩得人睁不开眼。
我踉跄着撞到墙面滑坐在地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脏濒临破碎的狂跳。
手臂和腿上的伤口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针反复穿刺,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五脏六腑般的剧痛。
意识在清醒与昏沉的边缘反复拉扯,唯有唇角溢出的血沫提醒着自己还没倒下。
“哈哈哈——!!啧啧,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哼,他们三个......都快死了......你反倒......很开心......”
“都死到零头了,还有心情说这些话。”
“真不愧是李师傅的关门弟子,我这五个壮汉竟都不是你的对手。”
“不过,你好像已经快不行了呢。”
林叔从垃圾堆里找到他的弹簧刀,刀刃在昏暗的巷口泛着冷光。
他用刀尖挑起我沾满血污的下巴,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放心,等解决了你,我会让那几个碍事的家伙下去陪你的。”
就在他拿起刀即将刺向我胸口的瞬间,机械轰鸣声从头顶炸响。
一架直升飞机突然悬停在半空,旋转的桨叶切割空气发出沉闷的嗡鸣。
机身下悬挂的绳索随着气流摆动,阴影在地面快速移动,压迫感瞬间攫住了神经。
我猛地抬头看到飞机里的身影,是我这辈子难忘的画面:
凤镜夜,他来了。
“住手!”
环前辈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春绯、Honey前辈、铦前辈、光和馨在后面跟着走来,身后还有一群警察。
林叔握着刀的手猛地一顿,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成惊愕。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架打破黑暗的直升机,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绳索上的黑衣人如猎豹般迅速滑落,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
黑色皮鞋踏在水洼里溅起细碎的水花,短短几秒就将林叔和他几个受伤的手下团团围住。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的太阳穴,林叔手中的弹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一软差点跪倒。
镜夜前辈从直升机上顺着绳索缓缓降下,校服外套被气流吹得猎猎作响。
他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开我额前黏腻的血发。
那双总是覆着薄冰的眸子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却在触碰到我伤口时动作骤然轻柔。
“别怕,我来了。”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所有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化作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擦去我脸颊的泪痕,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驱散了我浑身的寒意。
春绯和其他人快步跑到我身边,春绯蹲下来紧紧抱住我,哽咽着说没事了没事了。
警察迅速上前给林叔和他的手下戴上手铐,将他们押上警车,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渐渐远去。
看到林叔终于被抓后心里长舒一口气,可视线却逐渐变得模糊。
耳边传来镜夜前辈焦急的呼唤,我想回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意识如同坠入无底深渊。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俯身时带着淡淡雪松香的怀抱,以及那双紫灰色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惊慌,随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