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青青草原染成蜂蜜色时,喜羊羊踢着石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书包里的录取通知书硌得后背发疼——A大在北方,离这里有两千公里。
美羊羊蹲在村口的花田边,正给最后一片向日葵浇水。晚风掀起她的发梢,沾了点金盏花的粉末,像落了星星。听见脚步声,她回头时,眼里的光比向日葵还亮。
“录取结果出来了?”她站起来,围裙上蹭着草叶。
喜羊羊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两张纸。一张印着“A大刑侦系”,另一张是“南艺园林设计”,鲜红的印章在夕阳下格外刺眼。
空气静了静,只有风吹过花田的沙沙声。
“挺好的啊。”美羊羊先笑了,伸手去够他手里的通知书,指尖却在碰到纸边时缩了缩,“北方的秋天会落叶吧?你拍照给我看好不好?”
“你那边冬天还能种花吗?”喜羊羊把她的通知书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要是冻着了,记得买暖手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都是天气和课程,谁也没提“离别”两个字。直到美羊羊弯腰收拾水壶时,喜羊羊突然说:“我报刑侦系,是想……以后能保护你。”
她的动作顿住了。
“高中三年,每次你被隔壁班男生堵着要微信,都是我假装路过解围;上次你去后山写生迷路,是我带着手电筒找到你的。”喜羊羊的声音有点发紧,像怕说慢了就没勇气,“我知道我有时候很吵,总爱抢你的画板……但美羊羊,我好像,不止想当你的朋友。”
晚风吹得向日葵轻轻摇晃,把他的话送进美羊羊耳朵里。她转过身时,眼眶有点红,却笑得比花田还甜:“你知道吗?我报园林设计,是因为你说过,喜欢看我种花时的样子。”
她踮起脚,把一朵刚摘的向日葵塞进他手里:“北方的冬天冷,看到这个,就当我在给你晒太阳啦。”
喜羊羊握紧那朵花,花瓣上的温度烫得他手心发颤。他伸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抱住了她。她的发间有淡淡的花香,和他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等我放假回来,就带你去看北方的落叶。”
“好啊,”美羊羊在他怀里点头,声音闷闷的,“那我就种一院子的花等你回来。”
夕阳彻底沉下去时,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说太多煽情的话,只是偶尔碰到的手肘会悄悄蹭一下,像在确认对方还在身边。
路尽头的蒲公英被风吹起,白色的绒毛飘向不同的方向,却都带着同一个约定——不管走多远,总会朝着有彼此的方向,慢慢靠近。
彩蛋——假装路过的“巧合”
放学铃刚响过,教学楼后的紫藤花架下就堵了人。隔壁班的男生把美羊羊拦在柱子边,手里举着手机,笑得不怀好意:“美羊羊,加个微信呗?周末一起去看画展。”
美羊羊抱着画板往后躲,裙摆被藤蔓勾住了角:“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
“别装了,我看见你给班长发消息了。”男生往前凑了半步,“就加一下,又不麻烦——”
“麻烦死了。”
一个带着汗味的声音插进来,喜羊羊背着篮球袋晃过来,额角还挂着汗珠,胳膊自然地搭在美羊羊肩上,对着那男生挑眉:“同学,强买强卖啊?我们美术社要锁门了,耽误了学姐收东西,你赔得起吗?”
他刚打完球,球衣领口敞着,带着点运动后的锐气。男生愣了愣,嘟囔了句“神经病”,悻悻地走了。
紫藤花架下只剩他们俩,喜羊羊的手还没从她肩上拿下来。美羊羊抬头看他,发现他脖颈上的汗珠正顺着下颌线往下滑,却故意板着脸:“你的篮球呢?不是说打完球要去器材室还吗?”
喜羊羊立刻松手,转身去扯她裙摆上的藤蔓,动作有点笨:“这不是……路过看见有人烦你嘛。”他晃了晃手里的空球袋,“球已经让沸羊羊帮忙还了,我顺道过来看看。”
美羊羊看着他认真解藤蔓的侧脸,突然笑了:“顺道?从球场到这儿,要绕三个弯呢。”
喜羊羊的动作顿住,干咳一声:“那不是怕你着急嘛……”
风拂过紫藤花,落下几片紫色花瓣,刚好落在美羊羊的画板上。她低头擦掉花瓣,听见他小声说:“以后他再烦你,就喊我。反正我每天都在球场,跑过来很快的。”
“嗯。”美羊羊应着,心里像被花瓣挠了一下,软软的。
她瞥见他球衣后背印着的号码被汗水浸得发深,突然想起早上他打球时,好几次把目光瞟向美术社的窗户——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抬头,早就藏着少年没说出口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