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哨

青苗杯决赛，90分钟，1-1平。

　　补时最后一分钟，董淮舟带球突破。

　　江宴坐在VIP包厢里，指节抵着唇，目光紧锁着那个红色10号身影。董淮舟的状态比雨中的那次更加锋利——肌肉线条更紧实，冲刺速度更快，眼神里那股不服输的狠劲也更明显。

　　"董淮舟！单刀！"

　　解说员的声音炸开，全场沸腾。

　　董淮舟晃过最后一名后卫，直面门将。江宴不自觉地站起身，隔着玻璃都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这球进了，就是冠军。

　　——这球进了，董淮舟就能拿到职业俱乐部的试训邀请。

　　——这球进了，江宴就能名正言顺地以投资人身份，把他签到自己刚收购的足球俱乐部。

　　董淮舟抬脚射门——

　　"砰！"

　　球网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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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呼声还没完全爆发，一声尖锐的哨响刺穿整个球场。

　　"越位！进球无效！"

　　江宴瞳孔骤缩。

　　高清回放清楚地显示——董淮舟接球瞬间，至少落后后卫半个身位。

　　黑哨。

　　江宴猛地转头看向对面VIP包厢。竞争对手公司的代表正对着裁判席方向，比了一个隐蔽的拇指。

　　——这球不进，冠军就是对方的。

　　——这球不进，董淮舟的职业生涯可能就此停滞。

　　"WC？你们真Tm脏啊"

　　董淮舟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草地上，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然后他动了。

　　像一头被激怒的狼，他冲上去一把揪住裁判的衣领。

　　"你TM瞎了？！"

　　这一声怒吼像惊雷炸响。他手背上青筋暴起。江宴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嘴角绷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整个人散发着骇人的戾气。这和那雨天看见的阳光小金毛完全不一样。

　　"这球哪里越位？啊？"董淮舟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令人心惊的狠劲，"收钱了？让你在这么正式的场合，还敢吹黑哨！"

　　裁判脸色铁青地掏出红牌："辱骂裁判，禁赛一个月！"

　　董淮舟突然笑了。那个笑容让江宴后背一凉——唇角勾起，眼睛却冷得像冰，右脸颊的酒窝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狰狞。

　　"行啊，真行。"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就这点本事？买通裁判？"

　　他松开裁判，转身时球衣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绷紧的背肌上。江宴注意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到极点的生理反应。

　　"淮舟！冷静！"教练急忙拦住他。

　　董淮舟甩开教练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球员通道。在经过对方替补席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那个一直在和裁判使眼色的投资方代表比了个中指。

　　全场哗然。

　　"江总，董事长电话。"

　　江宴接过手机，父亲威严的声音传来："立刻回总部，董事会提前了。"

　　"我在看比赛。"

　　"那场闹剧有什么好看的？"父亲冷笑，"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有个不懂规矩的小球员......"

　　江宴直接挂断电话。但紧接着，三个保镖已经站在包厢门口："董事长说，请您务必现在回去。"

　　离开前，江宴最后看了一眼球场。比分牌定格在1：2，董淮舟的球队落后。那个总是活力四射的10号球员此刻孤零零地坐在替补席最末端，低着头，拳头攥得发白。

　　深夜的办公室，江宴反复观看着助理发来的比赛录像。画面定格在赛后采访环节，董淮舟站在镜头前，眼眶通红，却倔强地昂着头。

　　"我对不起队友们的努力。"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但我不会为说实话道歉。"

　　一滴汗或者泪从他眼角滑落，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江宴鬼使神差地按下暂停，指尖不自觉地触碰屏幕上那张带着伤痕的脸。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学长，今天让你看到难堪的样子了。」

　　「但那个裁判确实收钱了。」

　　「我有证据。」

　　江宴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回复：

　　「明天下午三点，我办公室。」

　　「带上你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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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江宴的办公桌上多了一份调查报告。他翻开第一页，眼神骤然变冷——裁判账户上确实有一笔来路不明的转账，而汇款方正是竞争对手公司的子公司。

　　手机再次震动，是董淮舟的回复：

　　「学长要帮我讨回公道吗？」

　　江宴眯起眼睛，迅速打字：

　　「约个点，当面说」

　　「进公司记得走后门电梯」

　　发完这条消息，他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和董淮舟左耳上配对的右耳银质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