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办公桌,目光落在摊开的档案上。
董淮舟,22岁,京北人。
父亲矿难去世,母亲慢性肾病,需长期透析。
初中辍学,辗转打工,后因足球特长被特招进大学。
曾获省级青年联赛MVP,但近一年无参赛记录,直到最近的青苗杯。
档案干净得像一张崭新的白纸,连一个多余的墨点都找不到。
江宴盯着那张证件照——照片里的董淮舟笑得灿烂,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像只毫无防备的小狗。
可现在的董淮舟,眼睛里总藏着点别的东西。
“查不到别的了?”江宴抬眼,看向站在对面的助理。
助理摇头:“所有记录都很完整,连他初中打工的便利店老板都确认过。”
江宴合上档案,唇角微勾:“太完整了,反而假。”
---
董淮舟坐在江宴的私人休息室里,低头玩手机。
江宴推门进来时,他抬头眯着眼睛看他:“你为什么突然约我?”
江宴走近,手指轻轻拨弄他的发梢:“怎么?把你包养,你连陪我一晚都不行吗?”
“没有。”董淮舟仰着脸笑,“愿意陪着学长。”
江宴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不耐烦,可董淮舟的眼神干净得像一汪水,倒映着他的影子,仿佛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
可江宴知道,这双眼睛也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冷静地计算着每一步棋。
“晚上有个酒会,陪我去?”江宴问。
董淮舟眨了眨眼:“好啊,不过我酒量不好,学长别嫌弃我。”
江宴低笑,指腹蹭过他的耳垂:“醉了正好,我扛你回去。”
董淮舟耳尖微红,低头假装整理袖口,却在江宴转身时,目光短暂地冷了一瞬。
---
酒会上,董淮舟乖巧地跟在江宴身边,像个不谙世事的男伴。
有人过来搭话:“江总,这位是?”
江宴揽住董淮舟的腰:“我家小朋友,校队的。”
董淮舟适时地露出一点羞涩的笑,却在对方递名片时,指尖不着痕迹地顿了顿——名片上的公司,他见过。
半年前,他母亲的医疗账单上,有一笔来源不明的巨额汇款,转账方正是这家公司的子公司。
董淮舟抬眸,笑容依旧天真:“谢谢,我以后也想进您这样的公司工作呢。”
江宴开玩笑:“不想进我公司吗?”“当然没有,当然没有,我不是吧,学历太低被总裁笑话吗?”“哦?我们门栏还没有高到连大学生都进不了”
江宴看着他演戏,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
深夜,江宴的书房还亮着灯。
他翻看着助理刚送来的资料——董淮舟母亲近三年的医疗记录。
奇怪的是,最昂贵的那几次手术,恰好都安排在董淮舟消失的那一年。
钱从哪里来的?
江宴指尖敲了敲桌面,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青苗杯决赛夜,董淮舟站在酒店走廊里,身旁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那人戴着腕表,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江宴眯起眼。
这块表,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
董淮舟站在阳台上,夜风吹乱他的头发。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江宴在查07年的记录。”董淮舟面无表情地看完,指尖在屏幕上轻点:“让他查。”
他抬头,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光,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
07年,京北矿难赔偿名单上,有一个被红笔圈出的名字。
而那个名字,恰好和江宴的某个商业伙伴有关。
董淮舟转身回房,脸上的笑意已经恢复成往日的乖巧。江宴正靠在床头看书,见他进来,伸手:“过来。”
董淮舟走过去,被他拉进怀里。
“学长……”他小声叫了一句,像是害羞,又像是依赖。
江宴低头吻他的发顶,声音温柔:“困了?睡吧。”
董淮舟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而江宴的目光,却久久地落在他的脸上。